“真是憋气。”荟澜一脚踢在一株濒临凋谢的月季上,已经泛黄又卷了边儿的花瓣簌簌掉落一地,似乎也厌倦了这样炎热的天气。“皇后娘娘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亲蚕礼这样要紧的日子,怎可不让咱们娘娘出席?”
敏澜见她气鼓鼓的,八成也听不进劝,就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替咱们娘娘委屈么?”荟澜见敏澜似闷葫芦一般不声不响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一日,要是你也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就不会让叶澜有机会一脚踢倒了我。身为奴婢的,不能护着自己主子周全,还任由旁人恣意欺凌,你竟还能忍下这口气。”
“荟澜姐,难道人多就能赢么?”敏澜憋闷不已。
“什么人多就能赢?”荟澜被她这话问住,懵懵懂懂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还能这样心不在焉的。娘娘平时是白疼你了。关键的时候,你还这样不知所谓。”首发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五百八十二章:辛勤得茧不盈筐
虽然是被数落了一番,可是敏澜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你以为咱们都在,就能打得过叶澜么?”
这下子,荟澜明白了她方才“人多就能赢”是什么意思。“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话不是这样讲。”敏澜惴然:“荟澜姐姑且想一想吧,咱们娘娘是否冤枉的,娴妃会不清楚么。皇后想皇上请旨,让咱们娘娘去亲蚕礼,可娴妃只一句静心比什么都要紧,就将咱们娘娘又按在景阳宫里,这说明什么?”
荟澜气郁难抒:“你说说明什么,那娴妃从前和咱们娘娘交好,转脸翻脸了,竟一点也不顾及从前的情分,着实可恶。”
“哎呀,你的心太躁了。”敏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话,身为奴婢,你怎么好说出口呢。娴妃再不济也是妃主娘娘,咱们是什么身份呢。何况,若是传出去了,又得给咱们主子惹麻烦了。”
“宫门这不是关着呢么?想传也传不出去,唉,我说你啊,怎么一点儿都不心疼主子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或者想个什么好注意出出这口恶气?偏是要和我对着说,烦人得很。”
“得了,那我不说了。”敏澜转身就走,一点也不顾忌身后气恼的张牙舞爪的荟澜。她总是在想,嘉妃娘娘这时候居在自己宫里躲清静,总比迎在风口浪尖上要好许多。
诣坛、享祀过后,便是亲蚕礼十分要紧也十分有趣的“躬桑”环节了。兰昕于亲蚕殿侧的耳房里将吉服换下,改穿一件缩袖口的简便旗装,领着六宫的妃嫔们于先蚕坛东边的桑树下采摘最嫩最茂盛的枝叶,给蚕宝宝们享用。
高凌曦因为有些心病,脸『色』一直不是十分明快。但毕竟是要紧的亲蚕礼,她也不敢马虎,强撑着精神满面堆笑。随在皇后身侧采摘桑叶时,她也仅仅是伸手去触那些刚好能够着的,一点儿多的力气都不想出。
“这些怎么行?”兰昕看了她手里折的叶子,不免摇头:“本宫以为,桑树最顶端的,必然就是最好最嫩的,只因为这些叶片一定是最早沐浴阳光,又最先被春雨洗礼的。”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高凌曦将手里的叶子转首递给了碧澜:“只是桑树葱郁,多少有些难攀了。”
兰昕瞧出她是有心事的,不便当面拆穿,只是轻缓一笑。“事在人为,再高,也未必就真的不可攀了。”言罢,小侯子喜笑颜开的领着三个小太监,抬着高高的竹梯子过来。
盼语一件这竹梯子,心里就有些发凉。“皇后娘娘躬桑,莫不是要攀上这高高的竹梯子,去攀那树枝顶上的桑叶吧?”
“这是自然。”兰昕平和道:“亲蚕礼原本就是如此,蚕虫赋予我们最好的茧,最好的丝,制成最好的真丝做成最好的衣裳,本宫理当奉上最好的桑叶,以表示虔诚之心感激之意。娴妃莫不是觉得这样不妥吧?”
微微勾唇,盼语柔婉一笑:“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娘娘养尊处优,已经许久没有攀过这样高的梯子了。臣妾不过是担心娘娘的安危罢了。”
高凌曦冰冷一笑,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忽然就亮了起来:“亲蚕礼素有‘王后亲桑’之说,皇后娘娘亲力亲为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宫怎么听着娴妃的语气,似乎是有代劳之意呢?若是平时些许小事儿也就罢了,可这样要紧的事儿,不是说代劳就能代劳的吧?”
“慧贵妃千万不要以己度人才好。”盼语眸中冷光一闪,语气不免生硬:“从哪一句,慧贵妃听出臣妾有这样的心思了?难不成关心皇后凤体安危也是僭越么?照你这么说,六宫的妃嫔岂不是连一句关心的话也不能随意说了!
好在慧贵妃娘娘成日里只是忙碌自己宫里的事情,若是协理皇后娘娘处理六宫事宜,臣妾真怕咱们这些姐妹连话也不敢轻易说了。有的没的,传进某些人的耳中,就又成了**『裸』的是非,当真叫人害怕呀。”
“说够了没有?”兰昕轻斥一声,方才还满是喜悦的脸庞,明显蕴藏了几分怒意。“亲蚕礼是多么要紧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分寸么?这个时候,偏还要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究竟是要说给本宫听,亦或是没有半点感恩之心?”首发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五百八十二章:辛勤得茧不盈筐
兰昕已经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了,可除了慧贵妃与娴妃之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