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蓝宝『色』蓝而莹透,虽不比翡翠价值连城,但总算也是稀罕难得。”弘历来长春宫用晚膳,一眼就瞧见兰昕腕子上的珠串,不由啧啧赞道:“能得这样瑰丽的颜『色』实在不易,倘若能以此蓝为衣裳,倒是清新优雅。”
兰昕亦是赞同:“『色』泽虽好,却纯。想来是难以染成,但有这样一串珠子看着也总归是极好的,叫人心里舒服。”
弘历捻了一块爽口的白翠萝卜,嚼了两下:“这么好的东西,皇后从哪里得来?”
其实宫里喜欢各『色』玉石稀罕水晶的,除了慧贵妃,便没有旁人了。皇上这么问,无非是想看自己会说什么。择了一块极好的白玉豆腐,兰昕用公筷夹放在弘历面前小蝶的瓷勺里:“皇上是明知故问,臣妾却不得不多说一句。”
“你说便是。”弘历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捻起瓷勺,将豆腐慢慢送进口中。首发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五百四十七章:平林新月人归后
“午后,慧贵妃来长春宫探望过本宫。这手串是她早晨亲自送来的。只是当时傅恒之气叶赫那拉氏在臣妾宫里,所以慧贵妃才没有逗留。”兰昕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扬起明澈的眸子道:“臣妾侍奉在皇上身侧多年,最是知晓皇上公正持重,不会因为私情而罔顾法纪。
这道理,臣妾也对慧贵妃说了,贵妃并不是求本宫替其兄长说情,而是希望皇上念在大学士高斌年事已高,恩准其子归府,父子团聚过个平安舒心之年。按理说贵妃兄长原本就是代罪之身,臣妾不该向皇上求这个恩典。
只是……高斌总归和此事没有牵连,总不能叫皇上的肱骨之臣,跟着受牵累遭儿子的罪不是么。”
“前朝之事,朕自有决断。”弘历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兰昕连忙道:“是臣妾冒失了,可臣妾并不敢妄议朝政。”
“你说的不错,这不过是皇后体恤贵妃才有的言谈,朕心里有数。”弘历示意索澜舀汤:“这乌鸡汤很是滋补,朕喝着竟是难得的没有『药』气,冬日易憔悴,皇后多喝一碗滋补滋补才是。”
“谢皇上。”兰昕眼眶微微湿润,浅浅的笑意难掩感动之『色』。这样或许也就足够了。皇上能听得进她只言片语,这样是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朕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是关于傅恒的。”弘历以为,既然谈及了贵妃的母家,再谈及皇后母亦没有什么不可以。且说他是想要磨砺傅恒一回,也算是不枉费皇后待自己一片真心。既然是徇私,贵妃可,皇后也可,何况贵妃的兄长并不争气,傅恒却很有魄力。
兰昕有些紧张,轻抿唇瓣才道:“傅恒是否做了什么错事,让皇上忧心了?”
“自然不是。”弘历伸手握住兰昕的手:“兰昕你母家兄弟姐妹不少,而朕始终觉得傅恒最有出息。他跟在朕身边些许年,也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了。”
“皇上想让春和去哪儿历练?”话一出口,兰昕便有些懊悔自己太过嘴快了,连忙赔笑:“臣妾又冒失了。”
弘历攥着她的手,温然一笑:“无妨,既然是你的幼弟,自然是要与你细说清楚。朕有意提拔傅恒为户部右侍郎,出任山西巡抚,也让他走出京城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用多少功夫,待他磨砺成器,再传旨召回京来,堪当重用,皇后以为如何?”
兰昕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才端正的跪下:“臣妾代春和谢恩。多谢皇上眷顾提拔。”
“快起来。”弘历扶了兰昕起身:“只是如此一来,你便是鲜少能与他见面了。山西也比不得京城繁华,他此行着实要吃不少苦头。”
“无妨。”兰昕喜滋滋道:“玉不琢不成器,皇上如此的厚赏,臣妾与春和军感激不尽。出去走走也好,眼界开阔了不说,『性』子脾气也能磨合的再好一些。”
“朕许久没见你这样开心了。”弘历话锋一转,脸颊的天子威严之气尽扫,取而代之的则是缱绻的情意。“若是一早知道能让你高兴,朕何必等到此时才为傅恒规划。”
“这话说的,倒像是皇上为了臣妾才提拔春和的。”兰昕轻佻一笑,略微沉面:“臣妾可不想左右朝政,何况老祖宗定下里的规矩,皇上同臣妾总得遵从才是。”
“朕时常在想,为搏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到底值不值得。”弘历做深思状:“倘若是朕,朕会不会也如此?设身处地一想,其实也未必就不可以。”
兰昕轻轻摇头,笃定不已:“皇上不会烽火戏诸侯的,因为皇上心里搁着天下,搁着百姓,即便是忍痛割爱,也不愿做有负天下,有负百姓之事。”其实再往深里说,那便是皇上不会为了美人儿弃江山于不顾。毕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捏在手里的皇权要紧。首发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五百四十七章:平林新月人归后
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水果也用了一些,兰昕看天『色』不早,便道:“臣妾传敬事房的奴才进来,让皇上翻牌子可好?”
弘历微有些奇怪,不解道:“皇后不愿朕留在长春宫相伴么?”
“自然不是。”兰昕温然而笑,略微显得娇嗔:“永还小,又总是爱夜里哭闹,臣妾怕吵了皇上安眠。倒不如请皇上移驾哪位妹妹宫里,暖枕安眠为好。这些日子,皇上少来后宫走动,想来妹妹们盼皇上心切,都眼巴巴的盼望着皇上过去呢。”
“旁人惦记着朕,朕就不惦记你么?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