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已经当面违抗了圣旨,还要将朕赶出门去,这样大胆包天的事儿换做旁人是想也不敢想的,你倒是得心应手,屡屡如此。你还能有什么不敢的?”弘历被她吊足胃口,不免心里烦闷。“别以为你的容貌与谁相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真当朕非你不可了么?”
魏要掉下来了。气度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肯服软,顺手将自己别在鬓上的孔雀簪子拔下来,攥在掌心。“若是皇上真的爱重臣妾这个人,而并非臣妾的容貌,那么臣妾必当尽心侍奉在皇上身侧。可倘若皇上在意的,只是一补心中缺憾,臣妾情愿毁掉这张脸。魏雅婷就是魏雅婷,从来不是旁人的替身,也从来不会以『色』事人,借着容貌攀上皇上的恩宠。”
言罢,魏雅婷猛的将簪子锋利的一端刺向自己的脸颊。
自然,这个举动引起了弘历极大的反感,他只一挡,她的手腕便咔嚓一声,簪子就飞落在地上。
魏雅婷只觉得手腕像是断掉了,疼的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而被他钳住的脸颊,相比之下竟然毫无感觉了。她不敢随意晃动自己的手臂,只要一动便是硬生生的疼,可又很想知道,手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于是她只能边哭边试着去看自己的手。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弘历到底是心软了。松开了钳住她下颚的手不算,还顺势托起了那被他挡的脱臼了手腕子,轻轻一掰。?又是咔嚓一声,伴随着钻心的疼痛。魏雅婷再也忍不住伤心呜呜的哭了起来。
弘历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想拂袖走人,却又敌不过她的楚楚可怜。终究是被她打败了:“拿簪子毁自己的有多疼都不怕,还怕手腕子脱臼么?现在不是已经好了,你还哭什么?”
轻轻的甩了甩,果然手腕没有方才疼的那么厉害了。魏雅婷敛去了泪意,『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皇上何必要取消臣妾,不许臣妾毁容也就罢了,生生的掰断臣妾的手。脸蛋不漂亮不会死的,可是没有了手,臣妾怎么做活,连饭都吃不上了。”
当真是哭笑不得,弘历真是要被她气糊涂了。“什么就吃不上饭了,朕指望着你做什么活了?还有,朕方才不过是挡了一下,哪里就掰断你的手腕子这样狠毒了?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朕是皇上,被你说成了唯利是图的土财主似的,怎么不漂亮就不给饭吃,关起来只管做活么?”
魏雅婷正经了脸『色』,伤心道:“皇上是没去过竹林苑,不知道臣妾是怎么度过那些岁月的。臣妾虽然才十九,可臣妾的手掌上,不知有多少茧子了。还是皇后娘娘教了臣妾许多保养的方子,叮嘱怀安嬷嬷配好了成日给臣妾泡手才好了许多。
皇上百般不待见臣妾,有朝一日,再将臣妾赶回竹林苑不再相见,那臣妾还指望着多抛些竹笋,填饱肚子呢。”
长长出了一口气,弘历轻轻将她揽进怀里:“罢了,别哭了,朕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回那里受罪了。”
“皇上一言九鼎。”魏雅婷心里并不相信,也根本就不领情。有时候,她真的闹不明白,这紫禁城有什么好的,为何红墙之外那么人挤破脑袋也想进来。“对小女子说的话,可不能失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弘历轻轻吻在魏雅婷的额上:“朕自然一言九鼎。罢了,你早些睡,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