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害我害的还不够么?”兰昕没好气道:“宫内外盛传本宫与你有私情,以至于太后利用了这一点大做文章。我自问没有什么比旁人好,比旁人尊贵的,唯独这清誉,是一点儿也不可损毁,却也被你摧残的不剩下什么了。
今日皇上有了明示,令我与你相见,让太后以为你我真有私情,你就来了。”兰昕长出了一口气,慢慢道:“或许是你暗中被人盯梢,或许是长春宫早已在太后手里血滴子的监控之内,总之你来了,皇上便要来了。千万种屈辱的死法,我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令人恶心又丑陋的死法,羞辱而去。”
弘昼凛然而笑:“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怕死,怕毁了清誉,还是皇上知晓你与我的陈年旧事?”
兰昕哑然失笑:“敢问和亲王,本宫与你到底有什么陈年旧事?”
这一句听似轻飘飘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弘昼。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在她眼里根本『荡』然无存。她不记得曾经策马飞驰,与他畅游的情景。她亦不记得,手把手的教她掷飞镖的乐景。花前月下,鸟啼清风,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而她却不以为然,甚至早已经不记得那些过往。
“我真想掐死你。”弘昼气急败坏:“若是当初,知晓你允诺嫁给和亲王时,就狠狠的掐死你。本王这些年岂会如此心痛。你倒是无妨,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些年是怎么挨过来的?”
“现在动手也不算晚。”兰昕平和道:“你能走进长春宫,亦有法子走出去。若我的死,能平息后宫的风波,也算一桩美事。反正……自从永琏去了,我的心也已经死了大半。”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不敢了?”弘昼『逼』近一步,兰昕更加惶恐的抱紧了身前的被子,蹙眉道:“要动手就尽快,男女授受不亲,你犯不着在这里耽误时辰。”
弘昼没有想到,兰昕竟然会薄情至此。他曾经想过,因为皇后有端慧皇太子,为能让自己的孩子登基为帝,她不得不压制与自己的情感。他也天真的以为,自己取代了弘历,成为大清的新君,那么富察兰昕为了家族的荣耀,亦会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皇后。
孰不知,原来在她心里,根本早就已经没有了自己。非常干净的没有,一点也不留恋的没有,通通没有……
“我杀你,只会叫我自己更恶心。”弘昼的话,刺痛了他自己的心。“我的人旁敲侧击,打探了切实的消息。太后的安排,是在坤宁宫的戏台子……我不会去。”
言罢,弘昼卷风而去,几个翻飞人便消息在了内寝之中。
兰昕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骤然的松懈,只让她头晕。“索澜,给本宫热茶。”
耳房之外,并无半点动静。兰昕吃力的又唤了几声,好半天才见锦澜匆匆而来。“皇后娘娘恕罪,索澜不知怎么于耳房昏睡过去,唤也唤不醒……”
许是和亲王的杰作吧,兰昕没有明说,只道:“本宫口干的厉害,去奉热茶来。索澜许是太累了,由着她睡吧。”
南书房之外,李玉领着一个面庞肃清,却极为面生的男子求见。
弘历隔着门只嗯了一声,示意那人走进去。见状不对,李玉掩上门远远的退开一旁,却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只知道他求见,凭的是皇上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