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这样的主意,裕贵太妃便不敢再造次了。“多劳皇后费心,哀家也该回宫了。赶在团年宴之前,宁寿宫里一众老姐妹还想着给太后绣一副百花朝凤的屏风道贺呢。”
“贵太妃慢走。”兰昕恭敬相送,示意索澜好模好样将人送出长春宫去。谁知道她的心还没定下来,竟然是和亲王登门造访了。
“娘娘,奴婢……”索澜拦不住和亲王,慌里慌张的跟了进来。
裕贵太妃人还未曾走出多远,也被弘昼唬得匆匆忙忙跟进来。
“臣弟给皇嫂请安。”弘昼双手抱拳,眉眼里有怒意,更有不满之色。
兰昕有些愕然,和亲王许久不入后宫,怎的偏是今日兴匆匆的就闯了进来。稍微定了定心,她才让自己没有那么烦躁:“和亲王此来,莫不是接贵太妃回寿康宫?本宫正吩咐人将贵太妃好好送回去,不想王爷就主动上门来接了。到底是王爷有孝心。”
“你明知道我额娘乃是非外之人,你又何必让她以身犯险?太后的身子不适,可也不过是暂时抱恙,御医医术超群,总归能康复不是么?”弘昼眉目凛然,好像是要剖开皇后的胸膛,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你与太后的事,与我额娘何干,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额娘?”
裕贵太妃似乎听出了端倪,连忙道:“昼儿你误会了,是额娘自己来求见皇后的。不为旁的,就是想团年宴后,回你府上小住几日,皇后娘娘已经恩准,吩咐内务府打点了。再无旁的。你可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便来此问责。需知的,若是额娘不愿意,旁人谁也勉强不得。你可不要犯糊涂。还不快快向皇后告罪。”
弘昼看了裕贵太妃一眼,将信将疑道:“额娘当真是自己前来,再无其他?”
“自然是,难道你连额娘的话都不信了么?”裕贵太妃有些焦虑:“需知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到底是外臣,即便是皇族血统,也不敢擅闯后宫,叨扰皇后。”
冷冷一笑,弘昼的表情舒缓了许多:“倒也不是儿子不信额娘的话,只不过皇后娘娘心思缜密,却是儿子难以参悟的。”
兰昕白看他一眼,坚持自己的说辞:“裕贵太妃正要回宁寿宫,就请和亲王代替本宫,好好将贵太妃送回去吧。如此,本宫便也安心了。和亲王难得入宫,与贵太妃定然有许多话要说,本宫就不耽搁时辰,累你在长春宫多说话了。”
“我若是皇后,也必然无面目面对昔日辜负之人。”弘昼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让自己心疼的话来。
裕贵太妃握住弘昼的螳臂,用力狠狠拧了一下:“昼儿,不可对皇后无理。言多必有失,何况今日之事蹊跷,再不走,怕是要招致灾祸了。你也不想为皇后和额娘涂天困扰吧?”
弘昼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正欲告退,却听见李玉的声音骤然响起。
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脸上神色戚戚很不自然。
兰昕还没回过神来,那道颀长而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这一福,众人才反过味儿来,均随着行了礼。
“贵太妃也在,今儿这长春宫还真是热闹极了。”弘历轻缓一笑,托起了裕贵太妃的手:“朕方下朝,惦记着团年宴的事儿,便来长春宫与皇后商议,不想搅了贵太妃与皇后说话,是朕唐突了。太妃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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