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恭送了皇后离开景仁宫,便笑嘻嘻的说起了有关孩子的种种趣事儿。
兰昕走在内寝室外的庑廊下,时不时听见温情的说笑声,心里只觉得很温暖。
曹旭延跟在皇后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不如皇后这样舒心,反倒是慎之又慎。生怕一步走的不好,便惹得皇后心烦,这样的恭敬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十足的谄媚与奉承,可他自己心里明白,皆是出于真心。
“索澜。”兰昕淡淡的唤了一声。
“是。”索澜连忙将手心里握着的鎏金珠子,递到了曹旭延面前:“请御医瞧瞧,这珠子有无问题。”
曹旭延接过珠子,仔细的看了又看,末了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珠子并无气味儿,也无夹心内层,是普通的珠子,没有什么不妥。”
兰昕这才无声的吁了口气:“没有不妥就好,本宫也就安心了。”
“皇后娘娘可以安心,臣既然奉旨照顾怡嫔的龙胎,必然会尽心竭力,直至龙胎平安降生为止。”曹旭延铿锵道。
“你不用在本宫面前立军令状,竭力就好。”兰昕轻描淡写道:“皇家的孩子,本就不易存下来。何况后宫女子之心,竟是要比针鼻儿还细还小。你能尽心就好。”
曹旭延还想说什么,却见皇后已经上了肩舆。便恭敬的跪送:“恭送皇后娘娘。”
兰昕似自言自语道:“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些,竟好像没有晴朗的一日。”
索澜赔笑道:“怎会呢娘娘,冬末春初,那是最好的时候了。”
怔怔在冬日的寒风里,曹旭延只默默的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终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皇后的身影如此的消受,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沉默的转过头去,他疾步往御『药』房的方向去,但凡是皇后的吩咐,他必都得尽力。
“给皇额娘请安。”兰昕走进慈宁宫,只见雅福侍奉着太后喝『药』,却不见旁人。“怎的皇额娘身边就雅福姑姑一个人伺候,那些粗使的宫人也一个都不见呢?”
太后凤目微微一虚,有气无力道:“皇后给哀家喝了这么多**的汤『药』,不就是为了让哀家神志不清,让皇上以为哀家疯魔了么?那哀家自然得配合你的谋算,赶走身边伺候的人,只留下你最放心的雅福伺候啊。”
心微微一颤,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天后的凤目,兰昕卷唇微笑:“那纯妃的戏,也是皇额娘精心布局的了。皇额娘还真是心疼纯妃,罔顾自己的安危也就罢了,却还不忘替纯妃安排。羡煞旁人。”
“皇后有皇上的疼惜,有高贵的出身,又有母家的鼎力相助,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还用得着去普旁人么?”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哀家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能为纯妃安排什么,左不过是她对哀家有孝心罢了。不似有些人,笑面迎人恭敬得紧,却一勺一勺的往哀家嘴里送毒『药』。”
雅福停下了往太后嘴里送『药』的动作,轻轻舀了一勺送进了自己口中:“太后说笑了,奴婢只有一条命,怎敢犯下这样的死罪。『药』并无毒,若是太后不放心,奴婢可以让御『药』房将『药』材送过来,当着太后的面儿亲自熬煮。”^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