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钟粹宫,苏婉蓉卸去了平日里惯有的柔和,敛着一股子怨怼,沉着气看曹旭延。请使用访问本站。
曹旭延却没有什么异动,动作捻熟的替纯妃包扎好了伤口。“这几日,纯妃娘娘必然得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一概不可碰,也忌讳牛鱼之类的发物。同时,颜色深的食物最好也不要沾。待到伤口愈合好了,臣便会调些去疤痕的药膏,供娘娘使用。”
“这疤痕虽然难看,但要看落在哪里了。”苏婉蓉的声音还是一贯的绵软粘糯,只是眉目间再也找不出一星半点的温顺柔婉,反而十足十的凌厉。“若是仅仅落在本宫手上,难看也就只能难看了。在皇上心上就不同了。”
这些话不属于御医该接口的范畴,曹旭延只作不觉:“此外,伤口也不能沾水,虽说此时隆冬天气寒冷,不容易诱发炎症。但就如同皇后娘娘所言,许会生冻疮也未可知,娘娘必得谨慎才好。”
苏婉蓉冷瞥了曹旭延一眼,猛的站起了身子逼近两步。曹旭延躬着身子,并不敢对上纯妃的双目,连连后退。
“你躲什么?”苏婉蓉冷冷一笑:“本宫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至于你这样畏惧么?”
“臣不敢这样想。”曹旭延垂首道:“只是尊卑有别,奴才就是奴才,并不敢僭越主子。”?曹旭延是自行来钟粹宫请脉的,方才并无跟在慧贵妃以及纯妃身后。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与慧贵妃同样的话。
心恨的厉害,苏婉蓉嗤鼻道:“你并不敢僭越,不敢僭越也僭越多回了。本宫着你办的事情,哪一次你肯好好的办了。不是将肺病的药开成别的,就是拆穿本宫的计策,到底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医,还当皇后离开你就不行么?”
“纯妃娘娘误会了,臣并无此意。”曹旭延缓缓的跪了下去:“臣既然司职御医,请脉治病便是臣唯一要做的事情。后宫之事,根本与臣没有半点关联,纯妃若是身子不适,只管传召臣前来请脉,必尽心尽力直至药到病除,臣绝不敢有其余半点的心思。”
苏婉蓉越发觉得心有不甘,少不得俯下身子附耳道:“曹旭延,本宫觉得你非但是当够了御医,就连你这条小命也不想要了吧。否则,你岂敢一再的拂逆本宫的心意,需知的,皇后可记着你的功劳呢,必得好好谢你的圣手医治,否则端慧皇太子怎的得了风寒就夭折了?
你当自己没一回都命大么?开罪了皇后,再失去本宫的提携,即便你叔父曹院判再有本事,也到底只是皇家的奴才,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么?”
这一回,曹旭延没有闪避,直直迎上了纯妃的目光。“臣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回,亦没有什么好怕的。端惠皇太子之事,臣的确心中愧疚,可皇后娘娘宽惠,终究是让臣回到了太医院,既然如此,臣只能拼劲一身医术报答皇后娘娘的恩典,在别无所求。”
见曹旭延软硬不吃,苏婉蓉已经起了杀心。自然,这样的念头是不可被眼前的人瞧出来的,以至于苏婉蓉只是慢慢的平缓了脸色,幽然道:“当年永璋遭人暗害,我才知晓,一味的隐忍不发,并不能在王府安身立命。更何况是四面宫墙的紫禁城呢。于是我学着为自己和永璋筹谋,一点点的朝高峰攀爬,不光是为了显赫门楣,还是为了永璋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当年,永璋是在你手中救治的,你让他缓了过来,本宫感激你,一直心心念念着提点你,让你走的更远更高,留在本宫身边好好保全我的永璋。可惜,你有你自己的志向,或是你觉得我不过是没有什么出身的小小妃主,比不得皇后凤权在握。
我只是不明白,若不是永璋遭人喂毒,若不是我这般信你用你,你能有今日么?你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即便你不领我的恩情,也不必把事情做得太绝吧?曹旭延,我到底也曾经助你一臂之力,许多事情,你不愿意帮衬我,罢了,总也得管好自己的嘴不是么?”
曹旭延一声叹息,终究还是伏在地上:“臣并未曾多说什么,皇后娘娘也根本听不进臣的话。娘娘实在不必有所顾虑。”
“但愿吧。”苏婉蓉摆一摆手:“你起来吧。本宫伤的不重,实在不需要劳烦曹御医。反正你也不愿意与本宫有什么牵扯,这样也好,你自去照顾旁人便是。本宫实在不敢劳动你。”
“但凭娘娘决定。”曹旭延缓了口气,沉声道:“臣告退。”
风澜端了一盏热茶,轻手轻脚的送到了纯妃身侧:“说了这许多话,娘娘必然口干了,还是喝口水润润喉吧。”
苏婉蓉端起茶盏,脸上的恨意慢慢的显露出来:“本宫真是闹不明白了,皇后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药。怎的本宫百般的拉拢,他硬是不领情呢?”
稍微抿了一口,心里的恨意便扑了上来:“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慧贵妃如此,娴妃如此,嘉妃如此,连区区的御医也是如此,当真是让人心恨难耐。”
风澜轻轻接了茶盏,回手搁在一边。才扶着纯妃慢慢走到椅边安坐:“奴婢冷眼瞧着,娴妃如今与皇后不睦,慧贵妃又想明哲保身,不欲再与娘娘您同气连枝。倒是嘉妃对皇后,依然是忠心耿耿的。并非嘉妃是诚心的,许是她也介意自己汉军旗的出身,这才依附皇后以图日后。
倒是这个曹御医,百般的与娘娘您为难,断断是不能再留了。旁人暂且不能动也就罢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