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宁卿做桌边,薛冷玉便动手给他装饭,拿了碗筷手,夹了菜便要喂他。
宁卿愣了一愣,苍白的脸上竟是现一抹薄红:“冷玉,不必如此……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能不能动啊。”薛冷玉这话说出,感觉不妥,改了道:“我的意思是……你拿东西,会不会扯到背后的上课。”
宁卿接了薛冷玉手的碗:“冷玉,我没有那么弱,再说,你伺候我,要是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自己虽是她的夫,却也是她的臣,由她来伺候,是万万不可的。
仔细的看宁卿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适,薛冷玉这才稍微的放了心,自己端起碗来吃,还不是的为他碗里夹着菜。
宁卿吃着,不禁的笑道:“冷玉,你这个样子,倒是真像这里的女主人。”
“可我并不想做这里的女主人。”薛冷玉撇了撇嘴,眼圈微红,很快的低头吃饭,一言不。
宁卿自知说错话,却是话已出口,自责无用,当下也只是夹了菜进嘴。
这一顿饭,却是食之无味。
吃了饭,薛冷玉也不多说,亲自替宁卿换了药,扶他床上躺下。
到了晚间,薛冷玉自命宫女外界备了浴汤,沐浴衣,回来便宁卿身边躺下。她与宁卿,同床共枕也不是一两个晚上,对他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也不去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事情。
薛冷玉只是沉默,宁卿有心想要哄她随意说些什么,少分散了悲痛的心思,可是却根本无话可说。这样心情,薛冷玉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
日子便这样过了几天,宁卿这辈子还从未这么清闲的养过伤,又有薛冷玉亲自伺候着,那伤药也是奇效,伤口渐渐愈合。虽是还不能仰卧,却已好了大半。
只是薛冷玉越加的沉默起来。除了照顾他的时候,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呆,不知道想什么。
盛夏的阳光有些炙热起来,宁卿隔着花园葱郁的树木,看着阴影下坐着的一席白色身影,心里沉的如灌了铅一般。他知道薛冷玉痛,他也痛,可又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真的由衷的恨自己,若是知道有如今这样,那一刻便该拦了殊离下来,救得了救不了,哪怕是也用那换血的法子换了他下来,如今又如何会有这样的痛。如何会有这样只能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力。
伤势稍好的时候,宁卿便让自己的手下去了那一片林子,细细的排查,如薛冷玉所说的那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宁卿犹豫了许久,还是对薛冷玉说了结果,薛冷玉仍是一般的沉默。听他说了会让手下继续寻找,却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却不知,薛冷玉正心盘算着,等他伤势痊愈后,寻了机会,便要离开。
看着那这些日子来不知消瘦了多少的身子,宁卿心痛楚,微微叹息。门外传来脚步,却不想转头,只是这么痴痴的看着。
“公子。”宫女门外怯怯道:“韶吴皇帝求见长公主。”
展风颂回来了?宁卿眉头一皱,随即马上道:“快请。”
“是。”宫女这边应着,那边便有着人引展风颂进来,没有可以放低脚步声,门口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
宁卿连忙迎了上去:“不知展陛下前来,宁卿有失远迎。”
展风颂摆了摆手,不说其他,先道:“冷玉醒了没有。”
他急急回国便去了边界,几场仗打下来,将进犯的来敌全歼灭,还来不及回宫,便又来了幕渊。急急的进了长公主寝宫,却只见宁卿站床边。
眼睛扫向床榻,床榻上空空荡荡。心里一喜,看来薛冷玉,应该是醒了。
宁卿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窗外。
展风颂不知宁卿何意,走了过来,顺着宁卿的目光向外看去。
树木交错,隐隐能看见一袭白色裙角。
展风颂看的皱了眉,不禁不悦道:“这样的日头,怎么让冷玉外面呆着。”
宁卿叹了口气:“自从冷玉醒了后,知道殊离死了,便这样待着。我也不知该怎么劝她……”
展风颂静静站了一会,转身便走了出去。
宁卿也不拦他,也不跟着。展风颂虽然有时强势了些,可是对薛冷玉,倒也是真情真心,何况幕渊女皇也允了婚事,已然名正言顺的是她的未婚夫,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接近。
展风颂大步出了房子,看着那一抹白衣走去。
走的近了,只觉得这树下倒是没有想象酷暑的热气,可是阴凉之,却是有种让人不安的安静。
不由的放轻了步伐,可虽说是放轻,那脚步声仍是可闻。
展风颂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可直到近了面前,薛冷玉仍是动也不动的树荫下抱膝坐着。半闭了眼,仰头看着树顶,没有因为身边出现的声音而有什么动作。
“冷玉……“展风颂小心翼翼,试探着喊了一声。
薛冷玉听见不同的声音,看了一眼,见是展风颂,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饿变化,点了点头:“展大哥,你来了?”
那冷静的有些不同寻常,展风颂心一紧,她面前蹲下,拉了她的手,柔声道:“怎么这里做着?进屋。”
“我想坐一会。”薛冷玉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依旧维持那样的姿势:“有什么事情,你去找宁卿。”
“我是来找你的。”展风颂不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