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明亮,也一片嘈杂,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沈浩轩坐在我躺着的沙发上,正用一种冰冷森寒的目光睇着我。
天,我还在做梦吗?我赶紧使劲揉揉眼睛,幻象仍然没有消失,而且愈发看得清楚了。沈浩轩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坐在我的身边,甚至我都能嗅得到他身体的那种独特的香气。
他睇着我,黑眸一眨不眨,唇角勾起一丝笑,这丝笑容却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更加狞恶,他缓慢启音,吐字如冰:“连做梦都在喊冷涛名字,刚分别几天……你就那么想他?嗯?”
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没半点改变,我的心猛的一滞,继而发现并接受了这个惊悚的现实,沈浩轩真来了,而且就坐在我的身边!
大约早晨八点多钟,天已大亮,病房里站满了人,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凌楚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我跪下求你,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贱货,”殷圣奕狠狠揪住凌楚妍海藻般的长发,将她拖下病床,“连他晕迷不醒的时候你也爬他的床,你可真够yín_jiàn的!”
“呜呜……”她双手本能地去抢救自己的长发,因为都快连头皮一起揪下来了。“病房里没有其他的地方睡……”
“狡辩!”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顿时半边粉腮都肿起来,菱唇也被打出了血。
沈浩轩事不关己地在旁边喊了声:“圣奕,温柔点!”
我浑身冰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窗外渐渐耀目的太阳,我终于明白这是大白天,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做梦,沈浩轩和殷圣奕真的一起来了。
连忙爬起身,刚想下沙发就被沈浩轩抱住,他的唇就紧贴在我的耳边,低声魅语:“别急,我们一起看会儿戏,待会儿我会带你走!”
我抬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黑眸如同黑色的旋涡般吸人魂魄,却又如同冰刀般冷冽摄人。看得出来,他心情好像有点不太好。
“呜呜……我什么都不要,我们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碍你的眼,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呃……”她被殷圣奕一脚踹翻,单薄的身体痛得蜷缩成一团。
“楚妍!”夏子寒已经醒过来,他挣扎着还不待爬起身就被两名凶悍的黑衣男子按住。
“把他拖下来!”殷圣奕指着夏子寒对属下命令道。
“你要干什么?”凌楚妍捂着被踹的髋部,原本就苍白的俏脸更加惨白如纸,沾着血丝的菱唇不停的抖着,“不要动他,他病了……”
“病了?”殷圣奕蹲下高大的身体,伸手扳起她的下巴,用一种近乎危险的温柔语气道:“他病了你很关心?”
“……”她惊恐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一次喝下三瓶高浓度白酒连肠胃都差点烧穿孔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跟他快乐逍遥地双宿双飞,乐到找不着北!”殷圣奕越说越气恼,干脆将她再揪起来,指着夏子寒对她说:“你们有本事再跑啊!继续跑!我就看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帮你们偷渡的那个蛇头我已经让人将他丢进海里喂鱼了,我就看看谁还敢再帮你们!”
我吓得浑身一颤,我也帮过他们啊,那我……殷圣奕打算怎么对付?
沈浩轩冷哼一声,铁臂圈住我的腰,在我耳边吐着气,“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稳了稳神,我瞧一眼沈浩轩,又别过脸。
“呜呜,”凌楚妍哭得好不可怜,“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爸爸做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报复在我的身上?他早就病死了,过往的恩怨也该了了吧!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放了我吧……”
“休想!”殷圣奕突然暴怒起来,额上青筋暴起,几次张嘴又咽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吼道:“这次的事情跟你爸爸无关,我恨的是——你!是你!”
“殷圣奕,是男人就别动手打女人!”夏子寒被两名黑衣男子架住,但面无惧色,他喊道:“有种你冲我来,要杀要剐随你,别动楚妍!”
“呜呜,”凌楚妍泣不成声,她的泪眸觑向心上人,简直是肝肠寸断,“子寒,是我连累了你!”
下一秒钟她的视线又被迫转向殷圣奕,因为她的头发攥在对方的手里,他要她面朝哪她就得面朝哪。
“你要想他日子好过点就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欠虐的表情,我看了很不爽!”他咬着钢牙,狞笑着接道:“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们夫妻应该好好亲热一下,我知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半点都不会想我,不过我可是——很想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你喜欢什么……噢,”他恍然大悟般,“对了,你一直都很喜欢放节育环的!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放,其实大可不必!这医院不好,我们去浩轩的明光医院,那里设备好!我亲自动手,给你放个十个八个的,让你一次过足瘾,保证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想这种东西!”
“啊,你这个变态!”凌楚妍吓得娇躯乱颤,像只落入魔掌的小鸽子,拼命扑楞却怎么都挣脱不开钳制。
“殷圣奕,不要这样对楚妍,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夏子寒被几个黑衣男子硬生生地拖走了,他的怒吼和嘶喊也渐渐远去。
我推开沈浩轩,站起身勇敢地走过去,拦在殷圣奕的面前,冷声道:“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