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完傅紫萱说的这一番话,她扑通扑通焦虑不安的心才算是放了一半下来,这女儿没准还真有什么倚仗呢。心下安定,就扶了椅子把手坐了下来。
看见傅紫萱悠哉悠哉地坐着喝茶,也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遭心的事。喝了几口茶,才算平复了下来。
又看着傅紫萱说道:“萱儿,你回来也有些天了,爹娘其实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应该也知道了,你那两个堂妹紫竹紫兰,你大伯母三伯母可都给她们说了亲了,你可比她们还大……爹娘这些年一直愧对于你,一直耽误了你……”
“你现在都过了十六周岁了,按虚岁可就是十八岁了,在咱这乡下,这可算是大龄的姑娘了……爹和娘可一直忧心着,想问你,又怕你臊得慌。再说这几天也一直忙,今天刚好碰到了,娘问你啊,你是喜欢什么样的?爹娘一定可着你的心意帮你找一个疼你的女婿,帮你找一户好人家,不会让你嫁过去受委屈的。”
陈氏说完就一直看着傅紫萱,这女儿也只在他们身边呆了五年,当年还是小小的一个小人儿,这会可都要说亲了……陈氏心里不由就有些酸涩起来。
傅紫萱听到陈氏说起她的婚事,不由一阵恍惚,她的婚事……
陈氏看见傅紫萱目光无焦距地只盯着眼前的地面,以为这个女儿有什么难言之语,不免有些担心,就轻唤了一声:“萱儿……”
“哦,娘。”傅紫萱回过神来应了一句。
“娘方才说的,你可听到?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事,你说出来,有什么难事。有爹娘在呢。即使真有什么,爹和娘也能养得起你。”
傅紫萱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心里暖暖的。
望着陈氏笑了笑,说道:“娘,放心吧,没有娘要担心的事。以前是女儿没回来,也想不起自己的家,所以女儿的婚事,师父已经有主意了。娘放心吧,不用为女儿操心。女儿也才十六岁。也不着急。再说女儿才刚回来,娘就这么想把女儿打发出去啊?”
陈氏听到傅紫萱的这一番话,看到傅紫萱状似委屈地嘟个嘴望着她。心内早就软成一片了。
伸出手摸了摸傅紫萱的头,说道:“娘如何舍得你嫁出去。娘和你爹找了你十年才找回你,如何舍得你又离开我们?娘还巴不得多养你几年。”
“只是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出嫁的,娘也留不得你多久。现在你师父既然对你的婚事有了计较,爹娘也就不插手了。这些年多亏了你师父。要不然爹娘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傅紫萱吓了一跳,忙起身站到陈氏身边安慰道:“娘,你就放心吧,这两年女儿都陪在你和爹身边,哪儿也不去。以后就算嫁了人也把爹娘带在身边,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女儿还没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呢。”
陈氏听了扯着手绢按了按眼角。又瞪着傅紫萱说道:“又胡说。这嫁了人哪还能把爹娘带上?可不让人笑话死。娘只要知道你以后过得好,嫁到一户好人家,有个好人疼你。娘和爹就安心了。”
傅紫萱本想说些什么的,只是现在一切未定,早说也无益。
就止了话头,跟陈氏挤在一张椅子上,揽了陈氏的后腰把头靠在陈氏的肩头。陈氏很是享受女儿这样的亲近。母女两个依偎着又说了好些话……
下晌傅天河回来,陈氏跟傅天河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傅天河也是气得够呛。直拍着桌子,说自己好歹也是有功名的举人,自己的女儿岂可送去给人做妾?金山银山都不行!
这女儿从小就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己刚当爹时那股喜悦一直都记忆犹新。后来女儿丢了才更自责心痛,一直不曾停止过查找。这好不容易才把女儿盼回来,竟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妾!打量他不是活的不成!
听说陈氏把那媒婆打将了出去,还直说打得好!要是他在家直接就把她捆了丢到大道上!气鼓鼓的模样让傅紫萱觉得异常温暖。
后来傅天河又听陈氏说傅紫萱的婚事君子涯已有决断,也是表示愿听君子涯的。毕竟人家视自己的女儿如亲生,替他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自己夫妻俩也只有感激的份,人家疼萱儿的心也不会比自己两夫妻少。
就不再忧愁傅紫萱的婚事了。接下来仍旧忙活着学堂和自家新屋子的事,还有佃户的事。直忙得脚不沾地,水都顾不上喝,日日都得到吃晚晌饭才能看到人影。
傅家庄和陈村刘村的佃户找得很容易,傅天河向来人缘又好,大家也都信得过他。听说要免费领种子种新粮,又是天香米的种子,大伙只有高兴的份。傅天河说是收了粮也只能卖给傅家,那三个村子的佃户也是爽快地答应了。
卖哪家不是卖呢?人家举人老爷要是会炕人,也不会让大家免费领这么珍贵的天香米种粮种。再说就是卖价比别人低,那又如何呢?要是没人家提供的粮种,自家哪来的天香米种?那些佃了地的佃户都只有高兴的份,很爽快地就把契纸签了。就等着春耕前领苗回去种了。
后来还有好些人没佃到傅家田地的人直后悔,要是知道有免费的天香米种粮种,就是交九成的租子也愿意种呐。更何况人家举人老爷只收四成租子。这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托关系的,找人说项的络绎不绝,每日傅紫萱家里都热闹得紧。
傅家庄的人也都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