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快速地爬了起来,领着傅紫萱往一间矮房里进。
向阳的房间,光线还算亮,门窗也并不紧闭,一模样瘦削的中年妇人躺在破旧不堪的床上。
不明所以的人,乍看之下还以为一具死人。傅紫萱身上有功夫,站在门口都感受不到那人的呼吸。
傅紫萱抬腿走了过去。先是探了探她的鼻下,呼吸有,但很微弱。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再看她的指头也是泛白得像泡在水里多时的一样,从指甲上按下去再松开,良久都不见血色有恢复。
看来气血亏得厉害。
那姐弟二人心里原本还存着几丝疑虑的,现下看傅紫萱熟练的观诊,老练的切脉,心里只觉安定不少。这一定是天神听到了她二人日夜的祷告,才派人来救娘亲的。那女子一边看着傅紫萱给她娘切脉,一边悄悄地抹了抹眼角。
良久,傅紫萱收回手,吩咐道:“拿一杯温开水来。”
那少年应了一声快步去了。那女子则凑近来问道:“公子,我娘……”
傅紫萱颇有深意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你们会医术?”
那女子一愣,不过很快反映过来,这人是大夫,自然是知道自己喂她娘家吃过什么药的。就点头道:“我们只会一些浅浅的医术。我家祖上以采药为生,后来我祖父开了一间药堂,我和弟弟都会认药,诊脉看病却是不能的。家里是请的大夫来做堂的。我们买不起药,都是我们自己采了药喂给我娘的。”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这妇人病体沉疴,气血亏空得极厉害,似她这样的情况,若是别人也许早就去了。只是这妇人一直被她两个孩子喂一些补气益血的药材吃着,再加上她本身也尚存一丝生志。勉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早早地去了。
倒是个坚韧的,也不知还有什么是心底放不下的牵挂。
傅紫萱装做在袖笼里掏了掏,从空间里拿了一细白瓶出来,倒了一粒大还丹在手,捏了那妇人的下颌,把药丸缓缓送了进去。
这大还丹比千年的人参还管用,不仅可以吊命,濒死之人都能再拉回来。师父可是用了十几种珍贵药材练制的,这些年多少人求一粒大还丹而不得。给这妇人倒有些大材小用了。
看那妇人喉咙滚动了一下,再接过那少年手中的杯子。把妇人的头扶起后仰,把水小心倒了进去。
这时候那妇人已是不能自主吞咽了。倒一点水就得停一下,再把下颌抬高。待水不溢出嘴角,又再小心地倒一些下去。
待水喂完之后,看那妇人呼吸平稳了之后。就任她女儿把她母亲扶着躺好,再盖好被子。傅紫萱才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稍后那姐弟俩也跟了出来。这姐弟俩会认药,就算不知道喂给自家母亲的是什么药。但看母亲瞬间就恢复了一丝血色,也能感觉得到那药丸的珍贵。两人跪在傅紫萱的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头,谢过傅紫萱的救命之恩。
傅紫萱如今对这时代人动不动就下跪已是习以为常了。这个时代社会等级分明,你只能容入接纳,试图去改变并不是明智之举,反而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无权无势想安稳地过日子就不能太惊世骇俗。低调才是王道。世情如此,也是奈何不得。
傅紫萱扶起他们,找了院中几块能坐的木头墩子分别示意他们坐了下来。
两人眼里带着感恩也有着疑惑。还有少许的防备。
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不好。傅紫萱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她这么做的确有目的。一粒大还丹价植千金,不可能随意地扔给路人甲。
望着那姐弟俩就开口说道:“我是听这位小哥说他娘亲会接生,才跟着来的。虽说施恩不图报。但我目前确实需要接生的人手。”
那女子听了傅紫萱的话,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目光里有深浓的责备。
那少年肩膀一缩,小声说道:“是娘曾经说过,愿意再替人接生的,娘亲说过她没有做错。”一副倔强的模样。
“娘亲什么时候说过?娘亲说过不会再替人接生的!”
那少年梗着脖子,望着她姐姐又说道:“娘亲后来想开了,说不能因噎废食。而且娘说不能让姐姐这么操劳,自己什么都不做。”
那女子听了这一席话,眼光瞬时就暗了下来。
傅紫萱目光在这眼弟俩之间穿梭。看来这家人果然是有故事的。里面躺着的妇人不管过往如何,懂得不能因噎废食倒是个不俗的。
“我们谈谈吧。”傅紫萱说道。
那两人看着傅紫萱不明所以。
“我救了你娘,而且能让她恢复如初。我也不要你们做什么,我那粒丸药你们暂时也付不起。就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比如你们姓甚名谁?为何为落到今天的地步?家里又还有何人?我要听真话。”
那姐弟俩对视一眼,也许是看出傅紫萱是那种可以信赖的人吧,那姐弟俩只沉默了一会就对着傅紫萱说了起来。
这一家子姓杨。姐姐叫杨心慈,二十岁。弟弟叫杨心仁,十五岁。母亲姓夏,现年三十八岁。来敬县快一年了。
祖上是以采药为生的药农,后来存了一些银钱,到了杨心慈的祖父这一辈,就在当地开了一个药堂。到了姐弟俩父亲这一辈,生意渐渐做大,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母亲夏氏原是家里药堂请来的坐堂大夫的独女,从小学了一些粗浅的切脉的本事,夏父临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