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夜枢挂了电话,季东来的声音却好像还在他耳边回响:“小孟的助理告诉我,那个管成治作为出资人,现在和小孟一个剧组。他手上有照片,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今晚差一点就让他得手了。”
隔着黑暗,冯夜枢似乎都能看到管成治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一想到那些照片——尽管已经用了方法让它们不会被外流给媒体,但这些照片仍然在管成治手里握着——当冯夜枢亲眼看到孟烟池和这个男人的旧照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把这些照片,不,甚至连同管成治和屋子都一起付之一炬。
照片上的孟烟池看上去比现在小几岁,脸上还带着稚嫩的气息,身体却毫不忌讳地在镜头下摆放各种放荡的造型。每一张都清清楚楚,毫无修饰痕迹,每一张的主角都是他——孟烟池,和对面的男人。
脑海中怀纯的样子和照片上的孟烟池慢慢重合,他穿着白衣的样子,在万里雪山之上,在彩云之国,在一河莲灯之前,笑着叫他阿衍哥哥——都在这些照片上破碎成灰。他穿戴着各种淫猥的玩具,以天真而诱惑的姿态讨好地看着照片上的另一个男人;他在注射的时候,眼中露出迷幻而享受的神情,任由□的身体被人摆弄、拍摄……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出演怀纯的人,和程叙——在冯夜枢心里永远不能被亵渎的人——有那么相似的灵魂,不该是这样的!
也许是怒火已将他的心智焚烧殆尽,也许是心痛太过于剧烈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失望——也许一开始就错看了他,才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都是咎由自取。
他怎么可能会像程叙,不会的。程叙微笑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他干净的灵魂在泛着微微的光芒。程叙总是有点迟钝,有点呆,平时被人占了便宜也只是笑笑不说什么,只当他要为自己捍卫什么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点点锋芒,就像竭力保护自己领地的小动物。
程叙……程叙。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此时季东来的手心已经攥到最近,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冯夜枢的状况让他觉得随时都要倒下去——他知道冯夜枢是何其隐忍感情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压力和疼痛,都能在他的意志之下控制自若,但这一次,他却在冯夜枢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湿润——
究竟要痛到什么程度,可以让冯夜枢流泪。
假若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是,他就算死也不会让冯夜枢贸然出来见这个叫什么管成治的人。这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姬氏要找孟烟池,小孟恰好又不在,却正好遇到了经过这里的冯夜枢……
那时候管成治正在和前台工作人员争执,一定要见到孟烟池。被拒绝之后,愤愤地将一只信封丢在台上,“现在就想装作不认识我了吗?等到他看了这些照片之后,看他还有没有这个底气!”
此人的语气和神态都太不寻常,冯夜枢皱了皱眉头,便将那信封接过来看。季东来还没来得及看到上面的内容,冯夜枢就像被毒蛇咬到了一般将信封封好,紧握在手中,“请里面谈。”
丑闻,是艺人生命之中最可怕的一种剧毒。再年轻绚烂的花朵,也会在它的毒液之下迅速焉黄枯萎,直至死亡。只要一桩丑闻,就足够毁掉一个艺人的整个演艺生涯,而卑鄙地掌握了他人命脉的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管先生带着这些照片来,是什么意思。”到了房间里,冯夜枢坐也不坐就直接挑开了话题。
“这还用说吗,这些照片已经足够证明我和烟池的关系。”管成治摊了摊手,看着冯夜枢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不认为拿着这些可能会毁掉他的照片来找他,是你为他着想的方式。”冯夜枢将照片丢在桌上,信封口破开,照片撒了满桌。“这里任何一张照片如果不慎外流,都会对他的声誉造成糟糕的影响。我希望你能把它们销毁。”
“呵……”管成治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轻蔑的笑声,“想不到冯天王竟然对烟池这么关心。要换做是我,一定也会不动声色地蹬了前任,这圈子里,谁不想要更好的机会呢?”
“你没资格这么说他。”冯夜枢的声线陡然变冷,就连他身边的季东来都感觉到一阵凉意,“他自杀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龙骑卫的机会是他以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得一样龌龊。”
“哈,我联系过他,但他装作好像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过。我并不是来找他叙旧的,现在他有机会红了,就想把我甩在一边,做梦!”
冯夜枢看着面前因面容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难以抑制的恶心感直往上冒。烟池,曾经就和一个这样的人渣一起醉生梦死,享乐放纵。一想到这个人用他肮脏的手摸过烟池的身体,浑浊的视线注视过烟池的眼睛,冯夜枢就觉得胃在翻搅,几乎就想呕吐。
“这个价钱如何。”结果季东来递来的支票本,冯夜枢迅速签下一个数字递给对方。他从对方冒出光的眼神中知道,这个价格足够让对方妥协。
“我要你的照片,全部。从此之后你最好忘掉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冯夜枢站起身的时候才发觉,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自己的精神就疲乏到了极点,他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呆,“我奉劝你最好答应。否则,我会连本带利地一起讨回来,哪怕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