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肯走,顾沐梓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怎么还不走?就是要看着我难受是不是?你就不能放过我?”
黑夜里,静逸的很,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些感伤。
顾沐梓将手指蜷缩起来,握在掌心里,她低了头,似在一个人默默的回忆,又似在对他说:“就当我拜托你,我求你,你走吧,我本来就睡不着,你在这里我更加没法睡,你是想要逼死我么?”
“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在这里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睡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fēng_liú霸主。
顾沐梓摇摇头,眉心皱的很紧,似乎说起那些黑暗的过往都会头痛难耐一般,她撑了太阳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许久之后,又慢慢说道:“我睡不着的,你不用等了,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俩天了,自从爸爸走了以后,这毛病就落下了。你知道吗?我想他想的难受的时候,走在外面迎接那些人的冷脸和指指戳戳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迟菜叶子的时候,没有办法交房租交水费,被人赶着搬家,被地痞流`氓骚`扰欺负,被那些流氓敲窗户,打工的地方被人故意找茬,说我是个勾~引男人,谁都可以睡,被老板赶出来的时候,走在路上时,听到人家说,看,就是那个女人,长的清清秀秀的,却和男人乱搞,最后害死了她爸爸的时候,祈靖宇,你知不知道那一种如同沼泽一般越陷越深的痛苦,无法自拔的痛苦有多么的难熬么?那个时候我就睡不着,总是担心害怕,会不会下一刻就有人冲到家里来,我还要保护小麒,我受点欺负没关系,可是小麒不行,那个时候,这个毛病就落下了,到了后来就习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一直到了今天也还是这样。”
她的眼泪倏然的滚落了下来,她却不管,依旧是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稀疏月色:“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支撑得住,觉得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心里还有着一骨子傲气,觉得凭着自己的学历就能混一口饭吃,但是你知道吗,我每到一个地方工作,做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同事们也不跟我说话了,他们都在疏远我,更多的是在背后嘲笑我,起初我不明白,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跟你的事情,跟苏靳玺的事情,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人添油加醋,加工减料,越传越难听,传到后来都改变了事实,他们说我也不晓得打了多少次胎了,所以给你戴了绿帽子给赶了出来,然后又钓上了苏靳玺,结果照旧给他戴绿帽子,然后他也不要我了,他们说我是谁都可以睡的女人,我的爸爸是被我气死的,那些街坊邻居更加肆意欺负我,经常给我介绍那些猥`琐的相亲对象,还打着解救我的招牌……”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抖的几乎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祈靖宇脸色一片的惨白,他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来。
如果不是她此刻亲口告诉他,他真的没有办法想象,除却那让他震撼的一些事情之外,她竟是还承受了这样多。
那一句话一个个字,都像是凿子一样在他心上硬生生的凿出了一个个血淋淋的洞。
他甚至不敢开口,不敢打断她,虽然听她这般平静的微笑着讲她经历的过往对他不啻于一种凌迟,但他不能动弹,不能开口,只是脑子里轰然的响着,听到她细细小小的声音像是穿透迷雾的清泉,冷飕飕的滑过他的心房。
“我是后悔过,后悔我不该遇到你们的,可是苏靳玺,我是真的感激他,在你给了我那么沉重的打击,又刺了我一刀后,是他解救了我,他在医院里照顾了我7天夜,都不敢合眼,那一年我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他知道我心里难过,所以一直毫无远远的陪着我,任打任骂,我起初只想这样一个人这样待我,倒也值得托付终生了。可是后来,你就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其实从那个时候就认定他了,我绝不是轻易就可以改变初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爱他,我是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他为了我将自己伤成什么样子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管他,哪怕他是我的哥哥,可我这辈子,最不忍心伤害的人就是他。”
说起苏靳玺,她的状态似乎好了一点点,声音也温软了下来,祈靖宇双手攥的很紧,掌心里的疼已经几乎麻木了,他只是怔仲的听着,听她多年后第一次和他说这样多的话,听她多年后第一次对他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讲话,说的,却是别的男人。
“你以为是兄妹就可以禁锢住我爱他的想法吗?不,即使不能够在一起,我的心里也只爱他一个人,为什么要离开四大古堡,为什么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知道苏靳玺跟四大古堡不可能断了来往,以他对我的爱跟他的心性,他根本就不忍看到我站在其他男人身边,所以我才想离他远远的,随便嫁一个老实普通的男人,这么做一是让他断了跟我在一起的念想,二是只要他不看见我,他就能好受很多,我做这些,不过都是为了他打算,因为即使不能在一起,我爱的人也只有他星界神武。”
“别说了。”祈靖宇忽然开口,他不敢再听下去,不敢听她继续说出更加残忍的话来。
他曾经在心里抱了一点点的幻想,幻想她对苏靳玺只是因为感激,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胜算极大。
而现在,她亲口说了,她心里有了苏靳玺的位置,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