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十一章思想性导演
“当这种感性经历了岁月的打磨，逐渐转变成一种风格，与作品水乳交融，如同一条奔流而下的大河，激流险滩之，他一直坚持着艰难的逆流而上的道路，从而铸就了那些留下深深烙印的陈凯歌电影。现就让我们揭开这层神秘的光影面纱，一窥其风格的四种外化表现……”
“作为国电影语言的奠基者之一，陈凯歌总是试图寓言式的历史景观与情节的呈现实现对历史和人类命运的拷问。他把那些他爱之深、恨之切的国历史与现实幻化成一则则色彩斑斓，浓烈而忧伤的东方寓言搬上荧幕。当这些纯正而超载的东方寓言像一幅幅巨大的画框惊现于人们眼前时，它身负的底蕴与内涵便随着光影的释放从容流泻。从他的第一部石破天惊之作《黄土地》开始，陈凯歌就踏上了一条寓言叙事之路。诞生于1984年的《黄土地》，作为一部实验电影，一部先锋电影，即使将它放年国电影史的坐标来看，它都是一部“奇片”。影片的“黄土地”，沟壑连绵，山形地貌大起大落，看上去既温暖又冷漠，既贫瘠又深广，传达出一种特别沉重和压抑的感觉。导演抓住了这种感觉，没有把它当作单纯的故事背景来处理，而是让它成为了整个民族人格化的象征体。生生不息的黄土地，默默耕作的身影，显示出一种巨大的韧性和耐力，也映衬着心灵的闭塞、保守与无奈。电影从一个启蒙者的目光看出了这片古老土地上人民的愚昧。黄土高原上集民歌的八路军艺工作者顾青，唤醒了当地少女翠巧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但她却难以抵抗自己作为女性的悲剧命运，她所面对的是养育了她的人，是那种平静和温暖的愚昧，终她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死的代价。戛然而止的歌声，“黄土地”被赋予了复杂的情感，它象征了那种沉淀民族化深处的保守性格和无法挣脱天命的悲剧感。影片结尾，翠巧的弟弟求雨的人流逆向奔跑的情景，又似乎暗示着那长期被压抑古老黄土之下的年轻生命力必定有它被唤醒并喷薄而出的一天。影片通过人与土地这种自氏族社会以来就存的古老又永恒的关系的展示，表现了陕北高原古朴、苍凉、深厚的民风，也表达了创作者对民族特性、农民命运的思考……”
“如果说《黄土地》是一则民俗的寓言，那么《边走边唱》就是一个关于手终其一生，七十年，千根弦，换来的却是一张白纸。他成为了历史谎言的蒙难者与牺牲品，但他仍试图延续这历史的链条：将谎言传递给石头。《边走边唱》以寓言的方式透过独特的视觉世界和意蕴深厚的自然景观突现了两个顽强的生命。对光明的渴望这里成为了谎言，人物的理想和现实的真实隔着一段飘渺的距离。影片讲述了生活谎言的顽强和生命。盲人歌手用琴声和音乐构建着一个光明的未来，然而这个未来却是建筑谎言的基础试图通过一个简单的生命渴望和民间故事来阐述关于世界真相的问题。毋庸置疑，这两部电影，寓言精神已经不可磨灭地成为他电影的一部分。但他的寓言故事并没有一般通俗民间学里的寓言特点，是类似口头学传播的下里巴人，而是带有贵族式的阳春白雪。有人认为，他因此脱离了国观众的传统化心理和长期以来的欣赏习惯，而与观众拉开了距离。
自80年代期开始，“历史”便成了大陆艺术电影萦回不去的梦魇。似乎是一道必须去正视又令人晕眩的深谷。第五代导演们的电影语境，交织着对古老国切肤的怨恨和依恋。他们一面满怀欣喜地宣告，这古旧的舞台正坍塌并沉没于世纪之交明亮的地平线上，一面又为失去这舞台上曾出演过的，全部国的，乃至东方的戏梦人生而惋惜。1993年为陈凯歌捧回戛纳电影节金棕榈的《霸王别姬》就是其历史叙事这一化命题富于深意的例证……”
“陈凯歌的作品从来充满对历史与命运的思考，深沉厚重，作者气质明显。《霸王别姬》，他是完成了一次个人创作主题上的思辨，将历史宏观和个人命运的微观近乎完美地融合一处。可以说，李碧华的凯歌提供了一段涉渡的浮木。凭借李碧华的故事，陈凯歌颇不自甘地将对国历史的复杂情感，对似已沉沦的旧国化的苦恋固化成一处“瑰丽莫名”的东方景观。它以京剧舞台的造型出现，锣鼓喧天、斑斓绚丽之间生出一份清幽寂寥，它让一出韵味悠长的历史剧目把一段迂回的曲折戏梦人生唱响。那段为陈凯歌们欲罢不能的历史，影片仅成为了悠长故事的标点与节拍器。它们像背景一样为人物间的真情流露与情感讹诈提供了契机和舞台，为人物的断肠之时添加了乱世的悲凉和宿命的苦涩。诸如日寇纵马驰入bj之日，正是程蝶衣一赠佩剑之时。他带着和袁四爷周旋后的一脸残妆来到段小楼面前，看到的却是大家为菊仙道喜的热闹场面。他迎着众人的目光拂袖而去后，侵略者的马队又阻断了段小楼追赶的脚步。而解放军进入bj，却成了程蝶衣二赠佩剑的背景。面对狂喜的腰鼓队和布衣军人风尘仆仆的队伍，陈凯歌安排了小楼、蝶衣与张公公的重逢。两人分坐张公公的身边，为一座石阶所充任的观众席上，目击着这一现当代国历史的关键时刻。缕缕飘过的烟雾，遮断了画面的纵深感，将这幅三人全景呈现为一幅扁平的画面。仿佛这一历史剧变的时刻，旧日的历史不仅永远失去了它延伸的可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