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好了,妲烟才有时间过问牧放的事:“小放,为什么到了风石堡,你又不进去呢?”对于这事,一直是妲烟心上的一个结。
牧放长叹一声,难掩脸上的失落之情,目光黯然:“我不能进去,我怕我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那水仪就白死了。”
“什么意思?”妲烟一惊,立即惊觉到这件事不是那样简单。
“我到了中都就开始打听水仪的事。中都的人都在传,水仪是给朝廷丞相高耀宗害死的。如今皇帝的权利被架空,外戚专权。高耀宗是当今皇后的爹,位高权重,高耀宗在中都就是半个皇帝,他说往东,就没有人敢往西。
那次高耀宗去行云馆,正好当晚是水仪登台献艺。你也知道,水仪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可是那个狗官却看上了水仪,死活要将她带回府去。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于是走到半路上,经过镜蓝湖时,就自己投了水。
我听了以后,又气愤又心痛!如果上次离开中都的时候,我就坚持带她走,水仪或许就不会死!当天夜里,我潜到丞相府,打算一刀了结了这个狗官,替水仪报仇!谁料我进去了以后,竟然给我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牧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压抑自己内心的震惊,才慢慢开口道:
“你知道吗?当今皇后高氏,居然是九冥的人!”
“什么?”妲烟和司长空等人统统惊讶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妲烟更是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牧放:“那岂不是说,九冥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廷了吗?进一步猜测,当今天下这个混乱的局面,是九冥一手造就的?”
妲烟隐约的记得,这个王朝原本不是这样混乱的,变故的源头是五十年前风苻等人和皇帝争夺皇位,但大乱的根源,却是在二十多年前,高氏入宫之后,排挤宫中后妃,登上皇后之位,怂恿皇帝排挤忠臣,活生生一个再世妲己……如
果高氏是九冥的人,那么天下大乱,根本就是九冥挑起的……
但是妲烟等人还没从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就听见牧放幽幽地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回风石堡吗?因为慕容,就是九冥传说中不世出的护法阳极!”
这次妲烟再也坐不住了,从凳子上一蹦而起,脸色变了:“什么?慕容客就是阳极?”
“我潜入丞相府的那天,正好赶上了皇后造访,于是我就听到了两人的密谈。慕容客的真名叫做阳极,是九冥的教主收养的孩子。他进入风石堡的时候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其实都是利用一门叫做缩骨术的武功,将自己浑身的骨骼缩成孩童大小,而他潜入风石堡的目的,也和高皇后进入皇宫一样,是想控制风石堡。”牧放一脸受伤,想到小时侯和慕容客一起玩闹的快乐时光,想到慕容客的处心积虑,件件往事都将自己的心扯得粉碎。
妲烟目瞪口呆,想安慰牧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安慰一个男人受伤的心灵。
牧放苦笑一声:“我们都被慕容客骗了,轻寒以前救过他的命,想不到他连轻寒也瞒着!”
“那风轻寒现在,岂不是处境堪忧?”妲烟犹豫着,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问。
“那倒不至于。慕容……一直都喜欢着轻寒,除了轻寒自己,大家都知道。”牧放摇了摇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说不清是对慕容客的同情还是愤懑:“只是想不到,他的最终目的居然是这个,九冥的计划,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司长空叹道:“怪不得你们的每次计划都会被九冥知道,在连云舵风轻寒遇难时,慕容客也赶来得那么及时,原来竟然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妲烟关注的却略有不同,她没有漏掉牧放的任何一个字,很是不解地问:“你说,慕容客喜欢风轻寒?可是轻寒是男人啊!这怎么可以……”
“傻瓜,男人就不是人了?”牧放叹口气,好性子的解释:“他处处争对你,也不喜欢王维满,难道你就没发觉什么不对?他和轻寒是我们当中最好的,当年轻寒跟他一起下山,遇到了仇家的追杀,轻寒死护他逃走,自己却被逼到逃进了深山老林,从那时候起,慕容对轻寒就格外的与众不同……我以前我觉得是男人的友谊,但自从看见他抱着睡着的轻寒,低头温柔地注释轻寒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里一直爱慕着轻寒……”
“但是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始终是一种危险。不行!我要想办法通知轻寒,让他对慕容客加以防备!”妲烟脸色苍白,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疯了!”司长空摇晃着妲烟的肩膀,目光沉痛,情绪激动:“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你才刚从风石堡逃出来?你忘了他都已经成亲了吗?”
一连串的发问,句句问道妲烟的心里去。妲烟恍恍惚惚地想:“是啊,这些已经轮不到自己来操心了。不是已经决定了不闻不问,和他永远不再相见吗?”
牧放也加进了劝告的队伍:“是啊妲烟,现在的关键不是在风轻寒,而是你!九冥的目标一直是你啊!你离开了风石堡,风石堡就暂时安全了!”
妲烟抬起头来,目光闪动,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司长空的态度摆的很明朗,牧放也是铁了心要阻止自己,细细想来,自己的这一个举动,的确无异于自投罗网。
“风轻寒那边你不用担心,慕容客要想对他下手,早就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