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悠见他如此硬气,倒是不愿再在借着那伤口对他如何。
手上一停之际,口中言语虽有些模仿萧洛辰的意思,可是那声调语气却是全无他那等玩世不恭的意味,反而充满了肃然之意。说到此处稍微一停,却是话锋一转,却是又正色问道:
“问句不当问的,萧公子,您是大才智之人,这一次小女子我也算是见识了。却不知您苦苦寻觅这消人气味的法子,又是实验又是改良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能不吝告知,小女子亦可早做盘算,说不定还能为您谋划一二,如何?”
以萧洛辰的本领心性,突然被劈头问到了这个问题,竟然也不禁脸色微变。嘴唇微一翕动,竟似是话已经到了口边的模样,可却又终究是没有说。兀自在那里皱眉沉思了半天,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您这口气只怕是比萧某还大?您能消了人身上气味萧某倒是相信,可是比这再难百倍之事么……咱们还是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了再论其他吧!至于什么帮着谋划一二?嘿嘿!萧某虽然驽钝,可胸中也非全无点墨,终不至沦落到请一女子代为谋划的地步!若问在下要那消人气味的法子究竟作甚,小姐既说出宫之时一并清算,左右不差几日了,咱们就到此日再讲如何?”
“好你个萧洛辰!我看你帮我挡了那强娶之灾,这一次也算有心帮你,你却在这里耍起你那骄傲脾气来了?不说便不说,反正是你缺这法子又不是我缺?摆什么臭架子!”
安清悠见他如此,脸色登时便是一沉。心中狠狠地吐糟了一通,待要反唇相讥时,却见那萧洛辰竟是兀自站起了身来,双手一抱拳道:
“事既如此,那便到时再说,小姐只需记得萧某之诺言出必践,也望小姐能够勿再反复,大家能够认认真真地履行一次各自责任,那便是了!”
这一下可更是过分,言语中倒有暗讽之意,倒似一个消味法子区区小事,在安清悠这里却弄得反复无常一般,惹得安清悠登时大怒。
心想你这家伙怎么还一阵儿一阵儿的?居然是突然指摘起我来了!心中一赌气,索性还就不想和这萧洛辰讲了,你不是本事么!那便自己折腾去!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眼瞅着这谈着谈着,气氛不知怎么又变得僵硬了起来,也不知两个人是不是命里相克,见面总要闹出点互不对付的事情来。这次话不投机却不是两人吵架,而是彼此之间冷了场。正各自一脸的怒意之时,忽然听到“当——当——当!”一连三声的沉闷钟声远远地响起,微一沉寂,又是“当——当——当!”前后三下钟声连环敲响,随即又是三下。
前后九记钟声响起,即便萧洛辰和安清悠这两人都不是易与之辈,此刻也不禁齐齐一怔。
安清悠皱眉道:“三三连环,钟起九鸣,有官请政,声传全宫!这难道是……”
萧洛辰的表现却要明白多了,用力晃了晃脖子,却是站起来做了个伸展肢体的动作,这才打断了安清悠的话道:
“小姐对宫中规矩当真是博闻强记,不错,这便是叩阙!怕是那边有人……来告萧某的御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