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竹收拾得很快,穿好了里衣和金缕玉衣,但外面的血衣却已经被他撕开了。怕回去给人笑话,二人也没急着回去,叶音竹坐在树桠上拿针线缝衣裳。
白泽修随意的躺靠在边上,看着认真缝衣服的叶音竹。叶音竹从小到大,都没有拿过缝衣服的针,空间里之所以配备了这个,那是为其他人准备的。衣裳破了缝一下,下一次还能穿。这衣服都是用血浸出来的,很宝贵,只要还需要用上它,就不能浪费了。
针线是准备好了,但一般人还没有资格让她帮着缝衣服,而有资格让她亲手缝的,衣裳都没有破过。所以,她还没有机会试过自己的针线活。这还是第一次,穿针引线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缝衣服是第一次,但技术也不算差,姿势也很像是那么回事。
等她缝完,像寻常做锈活的女子一样,低头用牙咬断线那一刻,白泽修的眼神又开始迷茫了。这个女孩儿,为什么越靠近她,他就有种越发看不懂的感觉?
将针线收好后,叶音竹将衣服穿好,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对白泽修笑道:“我好了,大叔,我们回去吧!”
“嗯!”白泽修应了一声,却没动。他不想动,不想回去,就想这样倚在这里,淡看云卷云舒,看她在钻进枝叶洒下的晨晖中,笑颜如花!
叶音竹见他没动,主动走上前去对他伸出手,白泽修看了看她白皙的小手,无声的扬唇笑了笑。伸手搭上,叶音竹要拉他起来,却被他反一用力给扯着扑在了他身上。
“大叔……”叶音竹要说话,白泽修圈住她的腰,温柔道:“嘘,别吵。听,鸟儿在唱歌!”再让他放纵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映岚,也没有月如玉。
在这里,她眼里才会除了他,不再有别人。
“……”鸟儿唱歌?她才没这种情绪,她就听到树林里那些鸟叫得吵死了。这丛林中的小鸟比他们的身体都大,那叫声,更是没话说,她要用上些许内气才能不让它们吵到心烦意乱。
当然,想是这样想,叶音竹却没有拒绝的,趴在他身上没再动。
二人安静了一会儿,白泽修忽然道:“小九儿,唱首歌给我听吧!”
“啊,我不会唱歌啊!”这真不是她强项啊!
白泽修不满道:“骗人,我听过你的歌,虽然不是从你口中听到的。但那首词曲已经传遍天下了,天下人都知道叶家九少可当得音律方面的泰山北斗!”
叶音竹无言,叔,人家那是瓢窃好不好?叶妖怪,会唱的歌真心不多啊!
“你不想唱给我听算了!”不听她作声,白泽修黯然的说了一声。叶音竹连忙摇头:“没有啊,不是这样的。那,我想想哈!”
“嗯!”白泽修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笑。小丫头果然是在乎他的,假装的黯然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吗?那不是听不出来,她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叶音竹将自己会的几首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终于选定了一首,适合唱给他听的歌。默然安静了下嗓子,她唱道:“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恩怨了,谁笑!我只求今朝拥你入怀抱,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这是什么歌?”叶音竹唱完了,白泽修沉默了许久,才问。叶音竹应道:“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侠客为了美人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两人在檐下席地对座饮茶,提笔不为风雅,只为将美人容颜牢牢记下。这首歌的名字,叫红尘客栈!”
红尘客栈!白泽修默念了一遍,轻声道:“不错的歌!”侠客为了美人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他能够做到吗?
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不,他不是放不下名利。他做不到,那一个结不解,他永远都不可能快意潇洒。他心中没有江山,只有无尽的恨意。他求的不是与美人共华发,他或许对她有些好感,但却怎么可能及得上心里的痛与恨?
她是感觉到什么了吗?所以,才会唱这样一首歌给他听?
忽然心烦意乱了,白泽修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抱着叶音竹临空翻跃了,落到了树下。笑道:“你昨晚都还没吃饭的,我们回去吧!”
“嗯!”叶音竹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眼帘掩饰些许的失望与黯淡。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选择,那个女人让他不敢对世间女人再有信心了吗?
他眼中有恨,藏得这么深。爱是恨的来处,恨是爱的归处,没有爱,又哪来的恨?他难道不知道,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是遗忘?一个能让他恨上万年的女人,哪里有资格让他恨?
只有在这一刻,叶音竹才忽然发现对白泽修,原来她是一直期待着的。否则,她可以直接不理他,鬼才陪他玩那些无聊的游戏?
只是……该试的她都试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现在收心还来得及。
那些失望与黯然,不过片刻即逝,叶音竹再抬头的时候,就平静的笑了起来。二人回到章羿家,对于他们一夜未归的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