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晋悄悄是一个合格的族长,风涯微微地笑着,又微微地叹气。/
“我想要的,只有你才有……悄悄……”
看着已经完全昏过去的晋悄悄,风涯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弯下腰,解下自己的斗篷,轻轻地给他盖上。
那一管玉箫,又被拿了出来。
修长的十指执住玉箫,放到殷红的嘴唇上,慢慢地吹起了一首曲子。
缠绵,悱恻,哀而不伤,与刚刚那两首都不同的熟练,俨然是一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只是一首曲子,没有任何的歌词。
可是,遥遥地走在宫道上的舒亦然,却还是从里面听到了风涯心里最深处的爱恋……
只是,这种深刻的爱恋,是给她的吗?
还是给别人的?
如果是给别人的,那这个别人,又会是谁?
月华无语,风声寂静。
还好,他清醒了过来,舒亦然庆幸。
而昏迷的那一个人,却在一曲终了的时候,被风涯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寝宫……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可以给的,可是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给我?”
缓缓地低下头,风涯在怀里那个人的脸上,慢慢地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在这样无知无觉的时候,他吻过他无数次,可是这个人,却从来都不曾知道。
狐族的事业比他重要,族长的位置比他重要,阳狐比他重要,就连舒亦然也比他重要……
风涯,一只八百年的玄狐。
玄狐是没有性别的。
男可女亦可,只等着他心爱的那个人出现,为他改变自己的性别。
他是祭司的孩子,一直诵读着狐族最高深的法术和禁忌。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成为狐族的大祭司,因为,大祭司一生注定无爱。
而且,祭司只能是男人。
但是,他那时候并不想变成一个男人。
因为,他偷偷暗恋着的,是一个男人——
那是整个狐族唯一的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只真正的阳狐。
他是狐族未来的王,也是他最亲近的玩伴。
狐族的童年是尤其漫长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皇族。
整整一百年的时候,相伴在一起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两只狐狸。
是的,那时候狐族的寿命比现在还要长,但是与之相对应的,他们在未成年的时候,只能是以原型出现的。
他是想要变成一个阴狐的,变成一个眉目如画的女人,正如狐族那么多美艳的狐狸精一样。
他不稀罕做祭司,更不稀罕所谓永生的权利。
他想要和晋悄悄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可惜,晋悄悄想要的,却和他根本不一样。
晋悄悄要狐族的千载昌盛,万代千秋。
“风涯,你说我能成为狐族最威武的狐王吗?我这一生,注定是要奉献给整个狐族的。”
晋悄悄如是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