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然然……”
沐韶景还在锲而不舍地叫着他，舒亦然的神智也终于慢慢地回到了脑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抱住了沐韶景。
很紧很紧，就像是那一次从金矿底下死里逃生，她紧紧地抱住了沐韶景的背脊。
她不可以辜负的人，是沐韶景。
只是，现在来补救，还来得及吗？
“然然，你怎么了？”
沐韶景也紧紧地抱住了舒亦然，他知道，如姬是回不来了。
他低声地劝慰着，怕舒亦然会一时想不开……
“如姬没有回来，你还有我，还有小离……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怀里的人，肩膀不自觉地抽动着，沐韶景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
“我还来得及吗？”
闷闷地声音传出来，舒亦然没有抬起头。
“什么？如姬……死者已矣……其实你也不必……哎……”
沐韶景小心地抚摸着舒亦然的头发，温声地劝慰。
这一个低谷，又要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呢？
“我是想说，我后悔了，如姬不愿意复活，我也后悔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还来得及吗……”
舒亦然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睛里闪动着隐隐的光。
“……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吗？”沐韶景几乎是目瞪口呆。
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或者现在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一个幻象，这个是不是一个他虚构出来的幻象吗？
可是，手心里的温度，舒亦然那热切的眼神，都似乎在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也不是一个幻象……
舒亦然在说，她后悔了，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是你不愿意了吗？”
“什么？愿意？”
见沐韶景一副痴痴愣愣的模样，舒亦然忽然觉得有说不出的无力感。
她定定地看着沐韶景，然后低下了头去。
“我就知道，你怨我了……”
“我怎么会怨你，我怎么会不愿意，然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吗！我没有在做梦吧，你不要如姬死而复生了吗？！”
沐韶景连忙抬起了舒亦然的头。
他知道的，这不是他的梦，也不是舒亦然的幻象！
“死者已矣，如姬不愿意复生，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只是我那么自私地要你陪着我十年，你真的不怨恨我吗？”
舒亦然的声音里还是有一丝的失落。
他们兜兜转转十几年，错过了，过错了那么多，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吗？
“不怨恨，我一点儿也不怨恨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这就去找容止水，让他为你解了跗骨花，我们去凤栖山，与世无争，让沐韶华再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还有小离，他一定会喜欢凤栖山的！”
沐韶景高兴地叫了起来，苦尽甘来，大约就是这样的感受了。
“那好，我们去找容先生，让他解了我身上的跗骨花，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小离也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