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不用装出这么一副受了欺负一般的模样，虽然我曾经是不待见你，但是曾经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如夫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使用说，完全无广告！”
舒亦然这样的态度，让薛子安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薛镜然，怎么会让舒亦然知道了镜然这两个字呢？
“我想问国公大人，这一生除了这流芳百世的美名，是否还喜欢过别的人，或者说，还对别的人，动过情？”
舒亦然一字一句，慢慢地问着这一个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没有，我这一生，只求万古流芳，只求舒夜繁华昌盛，万事安康。”
虽然舒亦然的问题确实让他如坠五里雾中，但是薛子安还是据实以答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他毕生的追求，唯一的追求。
“好，我知道了，谢谢国公大人的告知。”
舒亦然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眼泪慢慢地干涸。
如姬，你听到了吗？
薛镜然，这一生，只求流芳百世，只求舒夜繁华昌盛……
如姬，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而嘉靖帝这一生却只爱过你一个人，他在所有人的身上，寻找着你的影子，你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复。
镜里云鬓拂花乱，
然后方知最无缘。
吾生最是忘不得，
爱晚湖畔初相见。
镜然吾爱，
这么简单的一首藏头诗……
如姬，你果然是妖啊，就把自己的心思这么明明白白地写了出来，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那里……
镜然吾爱，你以为嘉靖帝真的是个傻子吗？
镜然吾爱，你的爱，可曾正眼看过你？
你爱的薛镜然，几乎是亲手把你送上了火刑架，你真的不曾后悔吗？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我一直以为，你同心却离居的那个人，是见异思迁的嘉靖帝。
你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那个人，竟然是把我也推入了地狱的薛镜然！
如姬，若是我要杀了他，你会难过吗？
如姬，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跟嘉靖帝在一起，而忘了薛子安吗？
舒叔玄，我从来没有这么同情过你……
我一直在恨你，却不知道原来你从来不曾得到如姬的爱，你的疯癫，大概也是被逼出来的吧……
你爱的女人，深深地爱着你最忠心的臣子。
而那个最忠心的臣子，却深深地爱着你的江山。
若我是你，说不定，我也会忍不住疯癫啊……
只有死亡，才可以为这么不堪的感情，划上最后的休止符啊！
所以，你才会选择让如姬灰飞烟灭，而让自己忧伤以终老吧……
舒亦然艰难地笑着，手里那一个装着如姬的骨灰的青花罐子，仿佛就有千斤重一般。
“爱晚湖？”薛子安却愣在了那里。
爱晚湖，那不是他们少年之时，去地最远的狩猎的地方吗？
那是一个小湖，在传说中聚集着天下所有的妖怪的凤栖山的山脚下。
他犹记得那湖水的冰冷入骨，他沉在那水里，整个肺都要被冻住……
那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地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