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阑却忽然扯过了舒亦然的手,低声地说道:“人来了,你和小离去楼上,怜儿留在这里,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就可以了。
舒亦然随着舒亦阑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薛子安正在向客栈走来,身后还是一群的侍卫和丫鬟,手里抱着一个个红光闪闪的大礼盒。
“好。”舒亦然扬起嘴角,终于还是来了啊:“那你小心,若是有什么异动,记得让怜儿叫玉儿下来,国公大人的手下,绣花枕头而已。”
“好,你赶紧上去吧,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薛子安已经一脚踏进了客栈,在舒亦阑的催促下,舒亦然也很快向二楼走去。
大堂里的人见是国公大人来了,纷纷放下酒钱就离开了。
转瞬之间,整个大堂里面,也就只剩下了舒亦阑一个人继续施施然地坐在那里喝酒吃肉。
“如夫人,刚刚国公府的事情,是我有失妥帖了。”
薛子安走到了舒亦阑的面前,深深地做了一个揖,谦恭地说道。
显然他是没有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舒亦阑,而不是刚刚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的舒亦然。
“太傅大人别来无恙。”
舒亦阑放下了筷子,含笑看着薛子安,自然也是把薛子安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
“你是舒亦阑……”
薛子安的声音已经带了点颤音了,他看着舒亦阑,不敢置信。
当年那一辆出事的马车,他自以为是做的天衣无缝的。
那喂了致幻药的疯马,早已经设计好了的路程,以及被动了手脚马车……
望夫崖下的滚滚惊涛,以及那一路的血肉碎渣,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根本就不怀疑,舒亦然和舒亦阑两个人都已经葬身海底,死无全尸了!
可是偏偏,这两个人现在都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而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已经全然颠倒了过来。
“不然我还可以是谁呢,太傅大人。”
舒亦阑欣赏着薛子安脸上不断变化着的脸色,心里越发地高兴起来了。
若是他能站起来,现在一定要站起来,好好地居高临下俯视薛子安的张徨失措。
“那你们这一次回来,是要做什么呢?”
太凑巧了!
薛子安的怀疑,越加的明显了。
他带人过来,一是来赔礼道歉的,二则是来看看,舒亦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的。
但是在看到舒亦阑的刹那,他深深的有一种感觉,舒亦然是来找他报仇的,说不定连舒亦阑也是。
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是舒夜名正言顺的主宰。
“我没有想来做什么,只是很想问,太傅大人,究竟是想做什么?”舒亦阑反问道,目光锐利如刀:“我和然然,明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太傅大人何苦又要凑到我和她的世界里来?难道是嫌上一次,做得还不够彻底吗?”
“这是什么意思?”
舒亦阑眼中的怨愤显而易见,薛子安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棍子一般。
怎么转过头,就变成了舒亦阑是在厌恶他?
明明这一次金矿的生意,不就是舒亦然自己找上门来的吗?
“若不是然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为,她会跑来和你做生意,你真是太痴心妄想了。”舒亦阑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要和然然回凤栖山去了,所以这一次的生意就此作罢吧,我们就当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彼此,你看如何?”
“你是说,舒亦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薛子安神色不定。
舒亦阑这样的神色,实在是不像是在说谎。
连生意都不做了,看来,舒亦然是真的忘记了。
联想到之前舒亦然失忆的那一次,薛子安安下了心来。
谁知道妖怪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呢,动不动就要失忆。
“那还有假?我希望大人能主动提出放弃这一次的合作,舒夜如此富庶繁华,也不需要这么一座不起眼的金矿来充场面吧。”
舒亦阑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快速地回答着。
“可是,如果我并不相信呢?”
薛子安纵横官场几十年,若是这么三言两语地就信了过去,才真的是要笑死人呢!
“那你要怎样才能信,才会放弃这一场买卖呢?”舒亦阑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如你告诉我,翻下悬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再来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一回,要轮到薛子安笑了,他倒是很好奇,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他们是怎么获救的。
“说给你听了就听了,你仔细挺好了,”舒亦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那一日马车确实是冲下了望夫崖,而我和然然也确实是掉进了海里,你是知道的,然然那时候是怀着身孕的,不知是怎么的,她居然能够浮起来,我抱着他,在海上飘了一夜之后,就被冲到了海岸上,然后就被冲到了一个小渔村。”
“然然是狐妖,性属金,死里逃生以后,这个特征似乎就发挥了出来,自然能发现珠宝矿藏,如夫人的名声也是这么来的,大人可还有疑惑?”
舒亦阑望着薛子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想去记得了,大人能不能还我一个安宁的生活?”
“你越说,我倒是越来越信了,她一直是个女人?”
“如姬的障眼法使得好啊,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早知道她是女人,我何苦……”
薛子安摸了摸嘴下雪白的胡须,了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