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掉了面具,银芒在空中划过,坠落在地,金属与地板撞击出清越的声音,在空寂阒清的空间中慢慢地回旋飘荡。
英挺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冷厉的暴气,剑眉如削,又浓又黑,饱满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的手捂住了胃部,无力瘫倒在沙发上,暗如子夜的深眸,比外面的苍穹还要暗沉,他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角勾起自嘲的哂笑。
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可是,她早已将你忘却,投入别人的怀抱,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胃剧烈抽绞着,如一把生锈的锯子将它硬生生地割裂开来。痛得越是深刻,南宫寒的头脑越是清醒。
黎明破晓,天色渐亮,墨蓝色的天空纯粹一色。
一辆车停在了屋外,何管家如往常一样这个时间过来给他送早餐。大门居然敞开,他感到诧异,疾步走了进去,却看到南宫寒倒在沙发上。
“少爷,你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不要那么辛苦,身体要紧……”何管家一走近,看到他脸色惨白,马上意识到他的胃病又犯了,“我去给你拿药!”
“没事,躺一会儿就会好了。”他气息微弱,吐字艰难。已经那么痛了,还要逞强。
何管家没有听他的话,拿来了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快吃了!不然,我告诉顾老,把你五花大绑捆回去,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这一招还真有效,南宫寒吞下了胃药。
“老何,我见到沫沫了!”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悲凉。
“唉!你又做梦想她了吧!”
南宫寒撇撇嘴,加重语气,“不是做梦,我真的见到湘以沫了!她就是那两个小鬼头的妈咪,就是珠宝设计师e!”
“少爷,这怎么可能,人有相似而已!夫人已经去世五年了,少爷,你应该从痛苦中走出来了。”
“她绝对就是湘以沫!我不会看错的,不管她怎么装扮,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冷幽的目光充满了坚定。南宫寒将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他,“老何,这些bonanna的文件我已经批阅好了,你带去意大利处理吧!”
他的目的其实是将何管家打发走,他留在这里,湘以沫岂不是马上就会将南宫寒认出来,这样一来,他的游戏还怎么玩?
何管家看到那一大堆的文件,长吁短叹起来,“唉,我就是劳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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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加长林肯静静地行驶在平缓的马路上,一盏盏路灯散逸着幽幽的黄光,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点点窝在湘以沫的怀里,安静踏实地睡着了。
尹亚特抱着睡着了的球球,压低了声音问道,“以沫,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
“没什么?”湘以沫转头看向窗外,一丛丛暗影簌簌往后退。
她疏离淡漠的语气,比打他两个巴掌还难受,但尹亚特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以沫,你想离开kaicilin?”
湘以沫水亮的深眸微微一愣,转过头,“你怎么会知道?”
“不然这些天,你为什么要没日没夜工作,把手上的稿子全部赶出来?以沫,你为什么想要离开kaicilin,是工资低了,还是给你的压力太大了,还是工作时间太长了?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调整!”尹亚特语气依旧轻柔温和,不带一丝责问。
他的温柔让湘以沫无所适从,不忍心回绝,可是他母亲字字句句镌刻在她的心头——
“e小姐,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或许,我应该称呼你女士才更加贴切。我们家族虽然不是什么皇宫贵族,但是,在比利时也是首屈一指,尹亚特身为家族的继承人,她不会娶一个寡妇,这样只会令我们整个家族蒙羞,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地位,请你不要耽误他的前程,离开他吧!”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我想回来了!”湘以沫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你想在这里工作,我可以为你开一家分公司,甚至,我可以把kaicilin的总部从比利时,搬到这里。”
湘以沫皱拧起眉头,就知道他会如此固执,“我们之间的流言蜚语还少吗?不要这样做,这次我是铁定了心离开了。”
公司上下一直传言,她是尹亚特的情妇,所以才会在短短五年时间,爬上设计总监的位置,才会在国际大赛上斩获大奖。她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没有人看见,全部当成了污秽不堪的所得。湘以沫以淡漠的态度对待那些流言,但是,并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
“你担心那些流言?我马上回去把那些爱嚼舌根的员工辞退了!”
“你不要这么做!这些年,因为这事,你开除的员工还少吗?”这只会让流言碎语更胜。他将湘以沫保护的太好了,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承受一点屈辱。湘以沫轻叹一声,悠然开口,“学长,你这些年为我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想一直麻烦你……”
尹亚特知道她想要说出拒绝他的话,所以马上打断了她,“你离开kaicilin,也可以去其他珠宝公司,carttier,tiffany……”
这些公司的总裁都是尹亚特的挚友,只要他交代一句,湘以沫就会受到关照,这样,他才会比较安心。
就是因为这样,湘以沫才会选择一个跟他没有任何瓜葛的公司。
“ym集团也不错!”
“那个寒总裁实在太怪异了,一直戴个面具,有什么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