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一听“代价”二字,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忙一把抓住风音的手:“风音,不要再用自己的生命去做交易了。 ”
风音静静回握住花嫁的手:“如果能用自己一部分生命,换取芒宿的未来,又何尝不可呢?”
“可是……”花嫁脱口而出了两个字,又生生顿住,咬了咬唇,低声道,“也许在你看来我很自私,我心中并不关心别人如何,更不关心芒宿会如何,我只……我只希望你能一生平顺安康最新章节。”
风音轻轻笑了一下:“花嫁的心里只有我一个,我很高兴。我相信在为对方着想的心意上,我并不比你少半分。但在我看来,只有保住了芒宿,保住我们的家园,才能保住万民、保住你我。如果芒宿灭亡,子民们流离失所,你我……又该何谈平顺安康呢?”
花嫁忡怔了片刻,然后苦笑了一下:“这些大道理我说不过你,虽然我不能完全认同你为大爱而牺牲小我的想法,但我也明白,你主意已定,我劝得再多也是惘然。”
风音担忧地看着他:“你生我的气了吗,花嫁?”
“我没有什么生气的立场,更何况如今我被封为芒宿的谏言长老,出于自身职责,我还应当为你护法,不是么。”
风音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你若是真的害怕我生气,那就好好听我一句,就算你要施术求见曜神,也必须等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才行。你看看你现在如此憔悴消瘦的模样,就算见到了曜神,也是何等失礼。”
花嫁说着,拉着风音来到水塘边,让他看自己的倒影。
风音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失笑:“谏言长老说得是,我这模样的确失仪,我应当补充营养、恢复元气、养足精神,然后沐浴焚香三日,才可恭候曜神大驾光临。”
之后,风音听从花嫁安排,正正经经地吃了一顿饭。
席间,两人又像以前在民间生活时随意说笑,谁也没有再提及方才讨论的话题。但风音看得出来,花嫁眉间一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他并未因此而释怀。
繁茜一直侍立在侧,待两人用完膳之后,才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份请柬道:“尊主,这是空桐族长今早遣人送来的喜帖,请过目。”
“喜帖?”风音怔了一下,接过请柬打开一看,随即脸色一变。
花嫁也凑过去看了看,抬眼看了看风音阴晴不定的脸色,对繁茜挥了挥手,繁茜便带着所有下人躬身退了下去。
待闲杂人等全都退出去之后,风音才道:“雪祈不是刚去世么,这空桐雪祈与慕容絮儿的婚礼是怎么回事?”
花嫁想了想,道:“雪烙既然打算以雪祈的身份继续活下去,那么这一次婚礼的新郎,自然就是雪烙假扮无疑了。”
“雪烙心里不是喜欢……”风音脱口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生生顿住,轻咳了一声道,“婚姻岂可儿戏,雪烙为了空桐家族而隐瞒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又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他可真是糊涂!”
“也许雪烙至今心里尚未放下那个人吧。正因为得不到又舍不下,所以干脆成全了雪祈的心愿,完全不给自己留有余地。”花嫁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雪烙这家伙,平日里看着热情似火没心没肺,可到了关键时刻,却也是果断决绝毫不手软啊。”
风音注视着手中的请柬,心华丽美男赞赞赞HTtp://92ks/14652/中想的却是,不知这张请柬是否也会送去濮阳族长府上,月刹若是得知雪祈成亲的消息,只怕又是一番折磨。
花嫁问道:“这次空桐族长的婚礼,你打算去参加么?”
“天底下最残忍的折磨,不是大悲大恸,而是明明心中悲伤难抑,却要故作欢喜。空桐府上新丧,却要赶在这时张罗婚宴,这对雪烙已经是沉重的心理负担了。我若再以尊主身份出现,势必又要惹来一场铺排喧嚣这哪里是去贺喜,分明是去添乱了。”
风音说着,将请柬往烛台上一掷:“这种有情人不成眷属的婚宴,不去也罢,到时候只让繁茜着人送些贺礼过去聊表心意吧。”话音未落,橘红色的烛焰已伸出火舌舔上请柬,很快将它燃为灰烬。
风音说不去,花嫁自然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去。他原本还打算扮作寻常宾客混入人群去看雪烙一眼的,但见风音面色不好,他也不好再提。
空桐族长与慕容千金成亲之事,算是新尊主继位之后的第一桩美事,慕名前来道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其中也包括收到了请柬的各大家族族长,以及颇有辈分资历的诸位长老。
吉时还早,身着大红喜服的雪烙正忙着招呼各位贵客,管家来报,说老夫人到了。雪烙身子震了一下,今日的第一大考验,已经来了。
他无暇多想,将接待客人的工作交给管家全权负责,自己则疾步奔出门去迎接母亲。
空桐夫人原本就身子不太好,平日里很少管事。
几年前丈夫的病逝令她几近崩溃,没日没夜地流泪,让她把自己的一双眼睛给哭坏了,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于是,她便干脆将府中一切事务都丢给了长子雪祈,自己搬回老家静养去了。
偶尔雪祈回去探望她的时候,她除了关心雪祈的身体之外,便是叨念自己那不成器的小儿子,盼着他哪一日良心发现能回来看看母亲。
雪烙走到门口,正好望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