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丽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她在和陆荣发秘密地在一家咖啡吧里见面后,就开成公布地说了逃这个字,她说老陆啊,没退路了,只要你能逃出去,我就不要逃了,因为你知道的,我肯定会把一切事情都推在你的身上……人总要自保。人自私的。
陆荣发怪笑一声,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孩子,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李云丽的性格,真情真性啊。对了,你最近好像很滋润吗,妈的又和哪个男人好上了?陆荣发的声音里有点酸不拉几的味道。
李玉丽眼圈一红,差点掉泪,轻声道,老陆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哎,我知道你喜欢我,对我有真感情,可是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是女人,女人是什么呢,女人是水啊,水要流动的,不流动的水就是死水,所以……
所以就不要说了,好吗?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陆荣发打断了李云丽的话,道,我懂你的意思。
接着就是沉默。两人之间的类似于陌生人一般的沉默。
李云丽忍住没有问陆荣发去哪个国家,其实关于陆荣发的出国逃跑计划,那其实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一桩事情,陆荣发在当局长期间,就已经给自己办好了护照了,而且这厮还有几个假的身份证。
出国逃跑,这是陆荣发的最后一步棋,不到万不得已不用的。
陆荣发问李云丽我还有多少时间?李云丽摇头,心里想说不知道,但是还是开口说越快越好。
是啊,当然是越快越好,陆荣发心里也明白的,检察院既然已经启动了对城建局财务的审计和核查,那么对他的怀疑就是肯定的,说不定已经在做出决定了:控制陆荣发,带陆荣发归案呢!但是为何没有行动,一定就是由于众所周知的陆荣发和刘世龙的关系,检察院在没有拿到陆荣发确凿的贪污犯罪证据是不会向市委汇报的,正是这个因素才导致了陆荣发成功地逃跑……
补充说一个情况:市长刘世龙已经知道了陆荣发被调查的事情了,毕竟纪委的一个副书记是他的心腹啊,那个心腹第一时间报告了刘世龙,说老陆估计这次要栽了。
刘世龙心里很明白,只要陆荣发进去,自己的危险就来了,上次陆荣发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免职,自己无奈之中就利用权力给他一个好的去处,到城投公司下属的商贸大厦当总经理,但是……他依然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啊,毕竟那个民生工程安居房的事情是一块大石头啊,自己在那个工程上拿了多少钱,陆荣发最清楚,再就是平常的时候陆荣发给了自己多少好处呢,他会不记得?不可能啊,所以陆荣发的危险,实际上就是我刘世龙的危险啊。
还有就是开发商牛耳。
就像上次那个牛耳……开发商牛耳,要不是自己及时地吩咐牛耳出去回避一段时间,他就很有可能出事啊,哎,当初那个策略现在看来还是成功的,毕竟拓跋珪市长崔小东的死,警方一直在调查呢,但是线束的中断导致案件成了悬案,于是那个危险因素貌似已经消弭……但是现在呢,新的危险又来了!
因此刘世龙这些日子里实际上也是睡不着的,他心里开始后悔把张子楚调到城建局来当什么狗屁的副局长了,他哪里知道这小子的巨大能量呢,遽然一年的功夫就由副局长荣升代理局长,尽管他还是副局长,可是他是代理局长啊!代理的也是一把手啊,上任伊始,就查陆荣发,这个小子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专门要和老子过不去,他不知道陆荣发是老子的人?!马戈壁的!哎,怎么这个小子老是给自己带来麻烦呢,他在叫里湖镇当镇长期间,也是死死地抓着叫里湖铜矿的矿难事情不放,那次就差点被这小子查出一个惊天的大事故,哎,要是那个大事故被曝光,死了那么多矿工的事情被全社会知晓,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完蛋了,因为自己在铜矿秘密地拥有数额巨大的股份啊,自己几乎就是铜矿的老板,那个铜矿老板姚建国为何对自己说话总是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客气,不就是因为他抓住了我刘世龙的重大的把柄吧?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啊,姚建国和自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像自己和开发商牛耳,原来的城建局局长陆荣发,这些人和自己的关系,不就是蚂蚱和蚂蚱的关系吗,哎,我们都是害虫啊!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刘世龙心里无厘头地想起以前的一个农药的广告来,那广告的画面上就是几只害虫牵着手跳着一种奇怪的死亡的舞蹈,无耻地唱着那著名的一句广告词: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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