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还是个刚进宫没多久的,还不懂得宫闱里的险恶,当下将宣淑妃的尸体放下来,放到床上平躺好杀手逃妻:惹得相公多多。便出冷宫,直奔去找总管太监,邝罙铭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当下立即禀报了邝罙铭。
邝罙铭子息单薄,心下恼恨宣淑妃害死自己的皇儿,便猜想宣淑妃是畏罪自杀,有些不以为然地前往冷宫查看。
岂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只见宣淑妃颈间五个青紫的指引,十指紧握成拳,指甲里残留有血痕,哪里是自杀,分明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
邝罙铭虽恼恨宣淑妃害死自己的孩子,但说到底还是做了八年夫妻的枕边人,这下突然惨死冷宫,心里的难过和愤怒更是不可抑制。当下询问原先宣淑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宣淑妃死前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宫女太监们早已不把宣淑妃当回事各自改投别的主子,自然说不出来,邝罙铭盛怒之下,竟下令将整个德淑宫里的宫人统统斩首。
为防止朝廷动荡,宣氏家族不满,邝罙铭严令六宫不得走漏宣淑妃冷宫身亡的消息。同时下密旨宣掌管刑罚的大理寺卿,去年新晋的状元傅舒鑫展开调查,务必要查出杀害宣淑妃的真凶。
后宫又再一次陷入了恐慌。
只是邝罙铭不想走漏消息,天下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两日后,宣氏家族知晓了宣淑妃死亡的消息,震惊之下,更对邝罙铭隐瞒宣淑妃的死亡一事很是愤怒和不满,公开在朝议上与邝罙铭唱反调。
然而,暴风雨还没有结束。宣淑妃的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两日后,邝罙铭紧绷着一张脸,一脚踹开了我的玉宸宫宫门。
我早已得知,今早傅舒鑫在查看冷宫的时候,在冷宫野草丛生的花园里捡到一支朱钗。
那是支玛瑙发钗,通体红润,光泽流转,钗身雕琢出精美的牡丹和藤条,很是新颖别致,毫无疑问是属于女子的东西。
但那根发钗并不是普通的一支玛瑙发钗,而是前段时间楚国送来的聘礼中的一件,十分名贵,当时我一眼看中,就将它留了下来。
傅舒鑫立即将发钗呈给邝罙铭,邝罙铭一看之下,立即怒火冲天地大步直奔玉宸宫而来。
当时,我正在玉宸宫的正殿里吃午膳,虽然毫不意外,但我还是做出很惊讶的样子,一脸莫名地抬头看邝罙铭。
邝罙铭眼里是毫不掩饰滔天的怒火,握住发钗的手猛然用力,断钗嵌入手掌,流出的鲜血将发钗染得更红,红得动人心魄。
他用力将发钗摔在地上,睚眦欲裂地怒吼:“苏秦,你做的好事!”
我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不理会邝罙铭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我心里暗道:“邝罙铭,从这一刻开始,你就输给我了。从今以后,你的后宫,就是你通往坟场的道路。”
邝罙铭这样的人,只有从内心里撼动他的阵脚,他才会显露出他的缺点来。
邝罙铭的阵脚就是,他拥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一切无法控制,他就会失去冷静。
邝罙铭见我漫不经心的神态,更是怒不可揭,他大步上前,突然用力一把掀了我的盘子,精美的瓷器瞬间化作粉碎。
邝罙铭冷冷哼了一声,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用膳!”
我拿起桌上的绢帛细细擦拭嘴角,绽开一抹讥讽的笑,不慌不忙地开口,语气温婉,说出的话却犀利:“皇上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怎么也喜欢做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事?”
邝罙铭冷笑:“难道朕还冤枉了你不成?”
“皇上知道这玛瑙朱钗是我的,难道其他人不知道吗?”我淡淡一笑:“何况我和宣淑妃虽然有点小过节,我却不屑与她计较,也没有能力计较。杀她,脏手!”
“整个后宫里,只有你和榛儿与宣依青有仇……”邝罙铭道
“皇上,别忘了宣淑妃是给生生扼死的。我虽出生乡野,却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弱女子。想要扼死宣淑妃那样的女子,只怕没点武艺,不能做到吧?”
我打断他:“更何况,在皇上的后宫之中,多的是权谋手段,钩心斗角的陷害来争宠。争宠的只有你的女人,而我是个公主,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动机吧?”
邝罙铭呆了一下,瞬间冷静下来,疑惑地求证:“既然不是你杀的人,那支发钗怎么会在冷宫的花园里找到?”
“别忘了,宣淑妃去住的那个冷宫,名字叫做清华宫。”我笑了:“清华宫,我曾经也是住在那里的。”
邝罙铭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朕记得,那钗是你最喜欢的吧?”
我笑道:“是我中意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戴,算不上最喜欢。”
邝罙铭微微颔首,大步走出了玉宸宫,正如来时一般迅速。
邝罙铭刚走出玉宸宫,我便收起了脸上温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冷笑。
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彻底摒除邝罙铭对我的怀疑,我才有机会防守展开我的下一步动作。
下一个目标,是周婕妤。
周婕妤这个人心机太深,要抓住她的把柄下手,委实很难很难。不过有段非烟的沉香楼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是,周婕妤入宫之前,曾经和一个平民男子深深相爱过;但周婕妤的爹一心要将她送入皇宫博取邝罙铭的欢心,不顾她的意愿送她入了宫。
入宫之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