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窗,树影在奏折上椅。
“皇上,祺王爷来了。”小顺子弓着身子禀报说。
湛溪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瀚书:“你来了?”
“臣弟刚查出那天给御书房换蜡烛的疑犯,正是长乐宫僮昭仪的内侍。”祺王说道。
“所以,你觉得是她做的吗?”湛溪带着弦外之音反问。
“没有查清事实之前,臣弟不敢妄言。”虽然是苍梨提供的线索,但祺王也并不武断。毕竟事关人命,而且牵涉后宫,若是其中有半点差池,都会影响朝政。
“既然已经有线索,迟早会水落石出。不过,朕今天让你过来,不完全是为了这件事。”湛溪说着,抽出几份奏折递给瀚书:“你先看看这个。”
瀚书略带疑惑地接过来,一份一份地翻阅,眉头越发深锁。
“这个徐世斌,似乎有几分相熟?”
“当年徐嫔进宫的时候,就是他这个爹亲自送来的。”湛溪淡淡提醒说,背靠着座椅一副深邃的模样。
祺王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怪不得。”不过看着奏折的内容,他又皱起眉头。“那皇兄认为奏折上所言,是朋党勾结挤兑异类,还是一群地方官当真尽忠职守?”
“对徐世斌的弹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管是哪一种,都可能所言非虚。”湛溪面无表情地说。
“皇兄要派人去查?”祺王追问。
“你认为,让谁去最合适?”湛溪径直问道。
祺王看了一眼湛溪的神情,知道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人选,不过只是想听听旁人的意见而已,祺王倒也自信他们的思绪一致性,便说道:“臣弟以为,徐峰徐丞相走马上任不久,宫中众大臣对他的出身颇有微辞,正好可以通过这件事确立威信,同时皇兄也可以考验一下他的能耐。虽然是四哥亲自举荐之人,但也不能让人说是任人唯亲了。”
湛溪果然微微一笑,说:“那就这么决定了。小顺子,你去宣旨,让丞相尽快出发。还有,让叶潇派几个高手暗中保护,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朕传达。”
“是。”小顺子立马答道。
湛溪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堵得慌,将拳头放在唇上咳嗽了两声。
“皇兄最近操劳过度,要注意保重龙体才是。”祺王担忧地说。他知道皇上一旦忙碌起来,可以废寝忘食,虽然于政事来说可以取得效率,但对他个人的身体却是极大的伤害。
“你们最近都把朕当成玻璃人了?朕还没那么脆弱吧?”湛溪想起苍梨的叮嘱和撒娇,嘴角不由浮起微笑。
祺王一眼就看出端倪,那个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皇兄,最近可是越来越多笑容,明眼人看了也知道是桃花开得好。他偷笑着打趣说:“我们?看来,已经有人比臣弟先关心过皇兄了。臣弟猜,也只有枕边人会这么敏感吧?”
“你要是把这份心思用来评估朝中大臣,可能就没人敢对朕怀有异心了。”湛溪一语双关,垂下眼眸,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锦盒。那尊玉像安静地躺在里面,安抚着他时常烦躁的心。
“那您还是饶了臣弟吧!”祺王连声求饶说。忽而他又想到旁的事,说道:“对了,皇兄,刚才臣弟路过北门的时候,看见安昭媛脚步匆忙的往外走,似乎与人有约。”
“下这么大的雨,她不好好呆在后宫里,要去见什么人呢?”湛溪虽然用了疑问的句式,但口气却是肯定。在那后宫里,一个小小的昭媛却能被皇帝记住,实属不易,说到底,也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
“雨天漫步,倒也别有一番风趣,皇兄久呆在书房里也是烦闷,不如跟臣弟出去走走?”祺王立马接话说。
湛溪眸光一闪,点了点头。
两人闲庭漫步一般往北门走去,不一会儿果真就看见了安昭媛。但此刻站在她前面的还有另一个人——杜希。
“皇上,祺王爷。”杜希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似乎对私会宫中妃嫔被撞破一事丝毫不以为然。
“爱卿何时进宫来,怎么也不通知朕一声?”湛溪的语气丝毫没有透露出不满,却有一丝讽刺。
杜希拱手笑道:“微臣不过进宫来看看恩师之女,不必惊动皇上。”
“皇上哥哥,杜希哥哥给臣妾带了好多东西呢!”安昭媛很开心的把手里的袋子给湛溪看。
“安昭媛——”杜希的话头蓦地一转:“微臣的恩师、你的父亲,是为北朝战死沙场,如今你能成为皇上的妃子,也是皇上对安家的恩赐。皇上是您的丈夫,怎么能称为‘哥哥’呢?”
“是皇上哥哥说我可以这样叫的啊!”安昭媛有些委屈地说。
杜希挑眉看向皇上说道:“皇上,小女孩不懂事,乱了辈分。虽然恩师已去,但宫中尚有太后和兰妃可以教导她,您大可不必迁就她。”
湛溪面不改色地说:“朕与后宫之间的来往,并不在爱卿的官职范围内。如今与北夷族的和谈仍未谈妥,爱卿应当多操心国事才是。”
杜希一窒,脸色阴沉下来,带着一丝讽笑拱手说:“和谈一事,微臣自当尽心竭力,请皇上放心。”
湛溪抬起头不再看他,而是对安昭媛说:“这场大雨一时半刻不会停下,安昭媛不宜在外久留,随朕回去吧。”
“是。”安昭媛年纪虽小,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但也知道大人之间探讨国事是她所不能参与的,想来也无聊而且拘谨,所以赶紧答应了。
“臣弟正好也要出宫,就随同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