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太后先入为主的印象,苍梨着急说道:“没有,太后,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家公主出身贵族,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们不要诬赖好人!”莲蓉又急又气地吼道,一双伶俐的眼睛瞪着皇后。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在北朝站稳脚跟,自然要靠皇上。你看美人计没有效果,就想出这么一招,真是卑鄙!”皇后信誓旦旦地说,好像她全然知道事情的始末。
“没有,我没有!”苍梨也是宫里的人,怎会不知道用催情术蛊惑皇帝是多大的罪名。一旦被定罪,怕是想过最简单的日子也没有办法了。她虽然不争宠,但也不想进冷宫,何况还是背着这样可耻的黑锅。
“那壶酒……那壶酒是皇后娘娘宫中的,那是皇后的!”莲蓉忽然想起来这一茬,连声惊叫起来。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想不通,为什么皇后的酒会是催情所用?难道,从一开始就是皇后布下的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面跳?那自己岂不是害了主子?莲蓉越想越后怕,身子不停地颤抖,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太后,仿佛要她一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皇后一早料到莲蓉会抖露出来,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跟惠嬷嬷商议好应对的计策,此刻便不慌不忙地说:“你的意思是本宫栽赃你,还是说本宫作为后宫之主明知故犯呢?再者说,如果你知道酒是本宫的,为何还要拿走?本宫可是堂堂的皇后,你当真不把我北朝宫规放在眼里?”
作为太后,对后宫规范自然是极为看重,且不说催情之术,单单是皇后刚才那句话,就足以给莲蓉治罪。
苍梨心里一紧,抬头看着太后的反应。
“后宫的规矩乃老祖宗订下的,污蔑当朝皇后,其罪可诛。”太后幽幽地说。
“太后……”
还不等苍梨说完,太后已经自顾自说下去:“私下动用皇后的物件,即是偷盗,也要砍手示众。”她的目光移向一脸冷汗的莲蓉,轻轻挑起眉梢。“你选哪一个?”
莲蓉顿时面如菜色,愣愣地看着太后。这是让她选?分明就是为了给她定罪而说这句话。“没有……我……”莲蓉红着眼圈语无伦次地喃喃说道,刚才的锐利之气完全消磨殆尽。
“太后,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苍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脱。她想莲蓉不会撒谎,虽然她讨厌皇后,可也不至于在太后面前这样污蔑。也就是说,那壶酒的确是皇后宫中的,却怎么到了莲蓉手上,又莫名其妙被查出盛过催情之酒,一切就好像是渔网,纵横交叉,分不清其中的是非真假。
“后宫乃神圣之地,岂容你们胡来?不论你是哪一条,哀家都不能轻易饶恕。”太后提高了声调喝道,让众人不敢说话。她扫视一眼底下的莲蓉,说:“来人,把她拖下去,砍掉双手,以示惩戒。”
“不,不要!”莲蓉失控地尖叫起来。没有手,那不就成了一个废人?不但不能再照顾主子,连自己能否生存下去都是问题。那样的话,还不如一死。
“太后娘娘饶命啊!莲蓉她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此啊!”苍梨慌了神,她知道莲蓉的个性,如果受到这样的惩罚,让她以后怎么活?
“一时糊涂就能坏了后宫的规矩?那以后,是不是可以都不认哀家这个太后的威严了?”太后笃定地说。惩罚一个小丫鬟,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弹一下手指头那么简单的事。在她眼里,小小丫鬟的命何足挂齿?何况像这样败坏主子的丫鬟,若是不加惩戒,日后只会更加不服管教。
太后说罢,立马上来两名侍卫扣住莲蓉往后拖。
“不要,太后不要啊!”苍梨拉住莲蓉,不让她被拖走。
莲蓉已经被吓坏了,挣扎着哭喊,像孩子一样无助。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不过是使了点小性子调换了皇后的酒,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先是什么催情酒狐媚惑主,差点害了公主,现在又是偷盗要砍手,一连串的事情冲击得莲蓉晕头转向。
“带走!”太后毫不留情地喝道。
“不!”苍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拽住了莲蓉的胳膊保护着她。可是两名侍卫身强力壮,眼看着就要将莲蓉拖走。苍梨心里一急,什么都顾不得大叫起来:“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她的事!都是我!”
大殿里的气氛凝滞了一下,太后半眯眼眸问道:“哦?是你?”
“你终于肯承认了?”皇后也不忘添油加醋。
莲蓉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苍梨,喊道:“公主,公主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苍梨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脸上已有了泪痕。“你们不就是需要一个人认罪吗?是我做的,是我给皇上喝酒,是我贪恋圣宠,可我不是什么奸细,只是为了一颗女人的心而已。莲蓉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胡言乱语。不管有什么惩罚都冲我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你真的认罪?”太后似乎略微有些诧异。她看向苍梨,虽然那张脸上布满泪痕,却只是因为担心身边的人,面对太后的目光依旧平静澄澈,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难道她不知道承认这项罪行的后果?
“是。我承认。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和亲远嫁,为了争宠也要有些手段,不是吗?”苍梨的声调依旧平稳,言语间却颇显尖刻。无论如何,她至少还是南朝和亲而来的公主,就算太后要治她的罪,也会顾忌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