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萧愁杀人,大雁南飞更是一去不回头,几缕落单的悲鸣徜徉晴空。
祺王府的楼阁之内煞是一片默哀之景,几个丫鬟的议论声窸窸窣窣地传出。
“听说这王妃是中了毒呢!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想出这样无耻的法子?”
“瞎说什么呢?王爷不是说,王妃是水土不服吗?”
“你知道什么呀!这样说只是掩人耳目。若是让外人知道王妃是被人下毒,那北夷还不得跟咱们拼命?”
“也是啊……那你们觉得,会是谁干的?”
“嘘我听说呀,那日婚礼上八公主送的贺礼有古怪哩!”
“呀,你的意思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两声干咳。
“咳咳!”管家背着手走过来,对这几个丫头轮了下白眼,呵斥道,“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了?聚在一起嚼舌根子,也不怕祸从口出?谁要是再多嘴多舌的,就给我滚出王府去!”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几个丫头吓得连忙低头认错。
“还不快滚去做事!如今王妃身子不适,稍有怠慢,王爷定不轻饶你们!”管家铁青着脸说。
“是……是……”
眼瞅着几个多嘴多舌的丫鬟离开了,管家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谁又惹你发火了?”随着这声音,北野瀚书的身影从拐角处显现出来。
“王爷。”管家福了下身。“不过似乎一群多嘴的丫鬟,已经打发开了。”
祺王在门口停着步,面色凝重的朝里看了一眼,说道:“尉迟公主中毒一事,怕是在府里早已传开了吧?”
“这……”管家没想到祺王一眼就看出了症结,便无奈地低下头。“是老奴监管不力,请王爷责罚。”
瀚书摆摆手,轻声叹息。“纸终究是包不尊的,也不能怪你。”
管家也叹了口气,接着说:“王爷既然知道,又何必继续瞒着皇上。这样下去,若王妃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会连累到王爷。”
“她若真有不测,本王还怕什么连累?她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本王考虑不周,是本王的错。本王若不能救她,这辈子也无颜苟活于世。”
“王爷?!”管家大惊失色,抬起头来瞪着瀚书。
可是瀚书的眼神风轻云淡,似乎只是谈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唯有对尉迟潍雅还怀着挥之不去的歉疚。对于他自己的生死苦乐,他却从未放诸心上。半晌,他才岔开话题说道:“大夫还在房里吗?本王进去看看吧。”
“是。依王爷所言,老奴请来全城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但为了保守秘密,只得将他日夜留于王府,他今日也一直守在王妃娘娘床前诊治。”管家毕恭毕敬地答道。
“嗯。”瀚书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尉迟潍雅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额头布满了汗珠。她身边除了大夫,只有两个王府心腹的丫鬟守着,不敢让旁人靠近分毫,看见她此刻嘴唇乌青的模样。
“她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吗?”瀚书在床边站了片刻,轻声问道。
“回王爷,王妃从昨夜就一直昏睡到现在,大夫也说,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再也……”丫鬟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下面的话,不仅造次,还让人觉得恐惧。若是尉迟潍雅保不住性命,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瀚书的眼眸暗淡无色。他转过身向大夫走去,见那老大夫正对着各类书籍和毒药样本研究什么。
“如何?你可有办法解她身上的毒?”
老大夫站起身来,向瀚书拱手说道:“回禀王爷,老夫无能,只是查出了这毒的来历,却无法找到清除的办法。”
“也就是说,王妃身上的毒,是无药可解了?”瀚书心头一紧。难道,这一刻真要到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说老夫解不了王妃身上的毒,可不代表这种毒无药可解。更重要的是,老夫遍翻典籍,倒从一本旧书上查出了些端倪。也许,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够替王妃解毒。”老大夫佝偻着身躯说道。
“是谁?”瀚书眼中迸溅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急急问道。
“据老夫所查,王妃身上所中的毒是一种南疆蛊毒,寻常大夫根本无力应对。不过在这本书上记载了,南朝边陲小镇有一苗疆后裔,世代行医,曾解过此类蛊毒。若是有办法将他请来,王妃娘娘或许还有救!”老大夫语重心长地说。
“南朝?!”瀚书一惊,顿时深思起来。许久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看来,本王还得马上再进一次宫了。”想着他也不敢再多犹豫,便进了宫面圣。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瀚书也无法再瞒下去了,若要让皇帝插手,就必得如实以告。
湛溪正在玉茗轩内与苍梨一同用膳,丝毫不知在祺王府内发生的一切变故。
快要换季的天却是秋高气爽,让人心情也似乎畅快不少。
苍梨只不断往湛溪碗里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动筷。
“这么多菜,朕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湛溪抬起头来无辜地看着苍梨。“你也吃点啊。”
“臣妾吃不下。”苍梨摇摇头。
湛溪蹙起眉头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你这几天老是不想吃东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大概是整天闷在宫里,所以有点倦懒罢了。”苍梨轻描淡写地说,宽慰湛溪的心。见他还是不放心,便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