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里面的一座屏风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赵子宣的一举一动,自赵子宣进来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傅七秀傅清敏微微顿了一下脚,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式。由于站得太久,刚刚复元的身子有些受不住,脚有些麻,身子有些发虚。
但是,她实在是舍不得收回她的目光。
太难得的机会突然出现了,会令人倍加珍惜。
她站在最里面,那个视角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地方,赵二公子的一举一动便尽收眼底。
旁边姐妹们的窃窃私语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垂下头,脸便觉得发烫起来。对于那个人,她与她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是,她会比她们更聪明。
“姜老太医。”在老太太的床前来回踱了好几步的傅政终于忍不住道,“姜太医,你看……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快了,吃过这两剂药之后就没事了。”姜太医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执起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不一会便写了一个药方出来。
“不过……”姜老太医想了想又道,“老太太目前的身子状况,起码要调理个一年半载的。这一年半载里,不能太过于劳累,不能太过于操劳,不能……”
傅政看看姜老太医,再看看二老太太。果然,一直没有动静的二老太太的手指动了一下。这一动,可把在旁边的春瑶欢喜坏了,她扑将上来,抓住老太太的手,泪水禁下来:“老太太,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屋子里的其他丫头的脸色也露出喜色。屋子里的沉郁气氛明显被冲淡不少。
姜老太医写完方子,交给傅政,傅政收好,看到姜老太医似乎要走了,不由一把拉住他:“姜老太医,您稍等,你看老太太这个样子……”他指了指二老太太身上的银针,“待会老太太就醒了。至少这个……总该给老太太取出来吧?”
看着傅政满怀期待的眼光。姜老太医摇摇头,一点情面也没有给傅政:“这是薛氏一族的银针渡穴法,手法奇特,老夫哪有那个本事,能够把针给取出来?我看你们还是找下针的人吧。”
傅政呆了一下,姜老太医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赵子宣也向傅老爷告辞。临走时特地朝着最靠近门边的那道屏风望了两眼。
傅清玉心中一动,随即明白了赵子宣的意思。
待赵子宣等人走出去以后,傅家的几个姐妹才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此时这些高傲的秀们。看向傅清理玉的目光明显的不同起来。
“玉儿,你……你看老太太这个样子,那些银针……”傅政看着傅清玉。忽然觉得有些汗颜,方才自己也是不信任人群之中的一员。
傅清玉微微一笑:“父亲不必担心,如今余毒已清,老太太已无大碍,好好静养便是。只是后天老太太的寿宴。恐怕……”
傅政摆摆手:“等老太太康复以后再说吧。”
心里却想,老太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取消也属正常。再说了,那二千两银子买回来的食材都打了水漂了,还拿什么来招待宾客?幸好老太太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件大事情,使得他有借口取消了这次的寿宴,不然的话,他的这张老脸不知道该往那里搁。
一想到这件事情,傅政不由心头怒火又升起。看来,四姨娘办事真是不力,连夫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傅清玉早也猜到这个结果,于是不再问下去,笑道:“老太太的身子要紧,我这就帮老太太把银针取出来。”
说话间一双素手轻轻拨弄几下,那几枚细长的银针在众人面前闪耀了一下,便被傅清玉归入了针包之中。
丫头们忙把二老太太慢慢放倒在床上,并给她盖上了薄薄的锦被。早有丫头拿着姜老太医开的方子,到外面熬药去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二老太太依依呀呀地说出了几个字,果然醒了过来。虽然神志并不是那么清醒,但已经足够让屋子里的人欣喜若狂了。
“清玉,今天这件事属你的功劳最大。”傅政一扫往日的阴郁气色,终于露出笑容来,十分慈爱的望着这能临危救难的女儿。
“父亲过誉了。”傅清玉谦逊道。
“看来家里有个懂医术的,也是一件有福气的事情。”傅政看着女儿,感慨道。
“六姐姐好医术,让妹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姐姐一定要毫无保留地教会妹妹哦,让妹妹也能够助姐姐一臂之力,让家人平安康健。”七秀走了上来,亲热地挽着傅清玉,含笑道。
傅清玉目光微闪,她好似觉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七秀了。原来方才她是在场的,怎么没听到她出声,替自己说两句呢?如今事情平安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妹妹如果有心学的话,我当然可以教你。不过医术这东西,博大精深,姐姐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清玉妹妹就别再过谦了,妹妹的医术如此超绝,这回真让我们开了眼界了。”拒不情不愿,拒言不由衷,傅月娥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事实面前,她也不得不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
屋子里的其他秀一听到傅月娥如是说,也如跟风似的,纷纷点头。
傅清玉微微一笑:“各位姐姐妹妹们,快别这样说,你们这样说,倒真的要羞煞我了。”
这里面,有几个真心的?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见老太太看着明显好了许多,傅政又细细叮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