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抱了猫儿,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午后的阳光很充足,怀中的猫儿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小憩,她用纤长白晰的手指抚着蓝猫光滑柔和的皮毛,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远远的,上房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喧闹声。大夫人的居所一直都离牡丹阁不过,如今那边的声音都可以传得过来,想必真的是热闹开心得不得了。
冬蕊匆匆而入,见了傅清玉便道:“上房那边真是热闹,听说钱老夫人喜欢听戏,特地请了一个戏班子,临时搭建了一个戏台,还专程请了一个当红的优伶,叫做西湘子的,正在那边唱得欢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远,这喧闹声都传得过来。”冬梅端了张小桌子出来,摆上些点心,并泡了一壶秀爱喝的西湖龙井。听到冬蕊这样说,便略带了不满接口道,“真吵,扰了秀的清静了。”
“无妨。”傅清玉晒着太阳,浑身暖乎乎的,神情便有些慵懒。伸手过去,喝了一杯茶,醒醒神,问道,“那个钱老夫人,与大夫人很熟吗?怎么大夫人对她这般热络?”
冬蕊接口道:“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在上段时间平远侯府的螃蟹会上结识的。”
“大夫人的人脉关系真是广泛。”冬梅低声道,“这位钱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听说她的亲生女儿就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钱贵妃,还有一个皇子,身份贵重得不得了。听人说,在后宫,只有她与当今赵皇后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傅清玉点点头,不禁暗暗佩服大夫人的手段。这样的人物她也能巴结得到,真是让人咋舌。
“那位钱老夫人,当今后宫最得宠的贵妃的母亲,一定是一个相当傲慢的人吧?”傅清玉缓缓道,怀中的蓝猫一动不动地伏在她的怀里。
“母凭女贵,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初的钱家,也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参议。而如今的钱府。母亲傍了女儿荣升贵妃,又极得当今圣上宠爱的福份,一举成了贵太太,而那位钱贵妃唯一的胞弟钱得水,也靠着裙带关系,弄了个兵部侍郎。”冬蕊把道听途说打探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顿了一下。冬蕊又道:“还有,我听大夫人屋里的晴紫说,那钱老夫人的架子大得很。到了我们府里,都不用我们府里的茶盏,自个儿带着近十个丫头婆子来。还拿了紫藤盒子来,里面装着钱老太太平日用惯的细瓷白玉的茶盏,还有一个丫头抱了个茶壶,钱老太太不喝咱府里的茶水,只喝她自己带过来的。”
傅清玉不由笑了。这个钱老太。不过是女儿当上了皇上的宠妃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的?把自己弄成跟个皇太后似的,即使是当今太后过府来,也没见这么嚣张的排场啊。
冬蕊又道:“钱老太太如此,那个国舅爷,兵部侍郎钱得水也是如此,听说最近他的正室殁了,但他非但没有一丝悲意,反而四处纳妾,夜夜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好像有一个妾室不知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他,立马他就把那个妾室卖了……”
“这么冷血无情啊。”冬梅有些咋舌,“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些妾室也是人啊,怎么说卖就卖了?”
“有钱人家的事情,谁说得清?”冬蕊撇撇嘴,“何况这位钱贵妃,只有这么一个胞弟,那钱老太太,也只有这么一个嫡子,银子不花在他的身上,难不成还要带进棺材里不成?”
“这样的纨绔子弟,依仗的不过是胞姐的势力罢了,哪个正经家的秀会嫁与他?”傅清玉冷声道,“像这种性子的人,即使嫁与他做正室,说不准哪天他看不顺眼,照样可以拉下来,换个得宠的妾室上去,那岂不是狼入虎口?”
说到这,傅清玉心下忽然一动,大夫人最近与这位钱老太太走得那么近,难道,又在打那位钱二爷的主意不成?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傅清玉的脸色瞬时凝重起来。
冬梅察觉到自家秀的异样,忧心忡忡道:“秀,你说大夫人她,她不会是想要把秀……”
“说不准。”傅清玉沉吟道。老是处于挨打的场面实在是太憋屈了,既是傅大夫人一直不死心,她得找出让大夫人死心的法子才成。
“我再去看看。”冬蕊顿时紧张起来,一溜烟地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冬蕊没有回来,倒是来了大夫人房里的向雪。向雪笑容可掬地立于门前,清清楚楚说道:“六秀,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傅清玉心下一凛,事情说来就来了?在一旁站着的冬梅的脸色瞬时变了。
冬梅定定神,走过去笑道:“向雪姐姐,听说府里来了贵客,大夫人不是在跟贵客说着话吗?怎么反倒惦记起我们秀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小锭银子塞到向雪手里。
向雪很娴熟地把银子兜入袖中,显然对于这些小恩休早就习以为常了。她笑眯眯道:“这倒不是大夫人说的,是那位钱老太太说的。那位钱老太太说了,我们府里盛产美女,听说府里的秀们个个长得跟天仙似的,所以想见见。这不,大夫人就使我过来请各位秀了。”
“哦,这样啊。”傅清玉略微放下了心,只要不是专让她一个人过去就好。她不放心道:“五姐姐,七妹妹都会一起过去吗?”
向雪笑道:“是呀,晴紫已经过那边去请五秀与七秀了,六秀这里路途稍远一些,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来了。”
冬梅暗暗呼了一口气,忙道:“既是钱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