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春芳忙劝慰道:“秀别伤心了,六秀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
冬梅叹息更深,如今连一向神通广大的二公子都找不到六秀,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只能在府里等消息了。
冬蕊已经领着几个自家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和几个粗使婆子到外面去找了,至今仍没有消息。
万一……万一六秀真的被那发狂的烈马抛下来,摔死了,那……那该怎么办?又或是,侥幸没死,但荒山野岭的,被哪个山贼玷污了。那……
冬梅不敢再想下去。
很快大夫人请的大夫过来了。开了些化淤止血的药,张婆子也把十两银子拿了过来。徐娘子千恩万谢,躬着身子走了。
傅府至今已经乱成一团糟,自然无人关心徐娘子的去向。
徐娘子揣着十两银子,躬着身子,柱了根拐杖。一副大病的样子。她走得很慢,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附近有几辆牛车经过,乡下人都是热心肠。看到她这个样子,纷纷招呼她上车,送她一程。她固执地婉拒了。似乎怕欠下别人的人情。
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一个喧同。徐娘子突然腰板挺直起来,扔掉拐杖,健步如飞般转到一个小宅院的后门前。
这所小宅院的后门,仿佛早就感应到会有客人来访似的。在徐娘子在门前站定的那一刻,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眯着眼睛看着徐娘子,满脸的皱纹顿时展开成一朵盛放的菊花:“徐娘子,你终于来了,老爷在正厅里等着呢。”
徐娘子点点头,闪身进去。那老奴飞快地朝外面溜了一眼,然后如乌龟般快速地缩回头去,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徐娘子看看院子四周,这是一座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宅子,四周十分狭窄,光线有些昏暗。即使在大白天,正厅里依然亮着烛光。
徐娘子心里有些唏嘘,当年的府第是如何的气派,宽敞明亮,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了屈居一所简陋民宅的地方!
正厅里,在烛光的耀映下,一个高大的子窗前来回晃动,显然在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
徐娘子推门而入,叫了声:“贺大人。”
川陕总督府贺云明贺大人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徐娘子,沉声问道:“得手了?”
徐娘子点点头:“是傅府七秀。”
贺云明脸上现出些许失望的神色:“怎么不是五秀或是七秀?”
徐娘子垂头答道:“回大人,当时五秀不在府里,七秀学骑马的时候,傅二公子一直在场,奴婢不好下手。”
贺云明顿了一下神色:“也好,六秀虽然不受傅夫人的待见,但终归是一个庶秀。如今一位秀不见了,傅夫人也难辞其绺。”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因了自己的胞弟,在朝廷上受到打压自不必说,还要替其胞弟还上那几百万的巨款,逼不得已把一座大宅子卖掉,遣散府里的丫头婆子,以节省开支。
最令他难受的是,他唯一的胞弟要秋后处决,而那边的一家子,从此断子绝孙,永断香火。
一想到这,他不由怒火中烧,不仅不能放过赵世子,傅家他也要立志报复。
“你怎么了?”贺云明注意到徐娘子胸前衣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
徐娘子尽量平缓语气:“没什么大碍,被那匹赤兔狠狠踢了一脚。”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徐娘子仍能感到从后背传来的剧痛。那匹赤兔虽然是匹小马驹,但威猛无比,想必也觑破了她的诡计,所以踢过来的时候根本不容情,差点就要了她的老命。若不是面前这位川陕总督大人曾对她的夫家有过救命之恩,她才不会这般玩命。
“这件事情,本总督记你头功一件。”贺云明转身叫道:“贺立。”
旁边站着的一名小厮马上会意,拿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交给徐娘子,“这是我们老爷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