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近冬时节,海岛上空,天色将明网游之天下无双。
声声鸥唱伴着拍岸而来的浪涛敲打着黎明的沉寂,夜的寒意尚未散去,冰冷的方向盘吸走了手心里残存的一点温热,年轻的俊容在车内回转,向着身后的别墅再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线总难免令人产生错觉,三楼的一扇窗子内,一幅纱幔忽然似是微微翻动了一下,惹得那一颗期待已久的心骤然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工夫,他真以为自己有可能会幸运的看到一丝鼓励的微笑了,然而,这个希望明显是超越了现实的。他黯然转过头,无声的呼出一口气来,踩下油门,黑色卡宴趁着朦胧的晓色悄然开出别墅的大门,孤单而落寞的弯入了遍地落叶的车道……
“早了点……”身后传来小傲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
窗帘的缝隙轻轻合拢,秦朗放下拨动纱幔的右手,却恍若无事的转过头:“嗯,早啊,又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背着窗的幽暗光线勉强照出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却照不出檀黑的墨眸中,那一丝不可琢磨的闪躲。
明知道秦朗听得出他说的“早”不是这个“早”的,话还是顺着他去说:“醒了,就起来了,怕再睡就过了。”小傲笑笑,目光淡淡扫过平整得一丝不乱的床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对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晨光晃了晃,昨晚看时好象还有大半的……
“嗯,也好,”秦朗点点头,走回身,似是漫不经心的从他手中将那一点残酒拎了过来,放到一边,“今天的公议怕是有得乱了,等下吃了饭早点过去校园全能高手。”昨晚一夜未眠,小傲当然看得出形迹,但知道他不会问,也就无谓费心去解释什么,丢下一句:“我还没洗脸,你先下楼吧。”便自顾自的走去洗漱。
这一日的早餐桌上安静出奇,月涵若有所思的捧着牛奶;媛媛低埋着头却半天也没见她吃下多少东西;小傲与秦朗向来都不怎么太说话;冯杰更一反常态的沉默着,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来回挑动盘内的煎蛋,眼睛不时忐忑的瞟一眼秦朗再瞟一眼小傲;舒同自受责后第一次忍着伤下来与大家一起进餐,看起来也不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萧让和欧阳倒是一贯的目不旁视,一丝不苟的向自己面前的那一份食物发动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不吃就放下,别糟蹋东西。”秦朗一边吃饭,一边侧头瞥着桌上的报纸。
这话不知是在说谁,桌前几个各怀心事的人都不自然的放下餐具,抬起了头。
僵坐了片时后,冯杰踌躇着想起身离开,却又不敢轻动,目光小心翼翼的向小傲看了过去。
“阿朗……”小傲看着冯杰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温然一笑,“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让阿杰先去办事吧,海关那边还等着呢。”
秦朗抬起头向他看了一眼,默默放下餐具,站起身走出了餐厅,眼角都没带上冯杰一下。
小傲笑着站起身,手在大气还没喘出来的冯杰肩上轻按了一下:“你又闯什么祸了?”也不等他回答,跟上秦朗走了出去。
青云街夺场事件,因“火焚陈横子”一案而再度升级,骆天宇带着满心的不安,踏上了去分舵执行任务的路途。而有关青云街的公议会场,非但未如秦朗所想,乱得一塌糊涂,反而极其反常的安静沉默,有人神色间带有少许的惊疑,也有人虽不开声,神情间却透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忿忿之意。
“粮台的呈报大家都知晓了,”秦朗手肘斜倚扶手,逐个向众人瞧去,“说说吧,谁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出声。
许久都没有。
一些人不自禁的将目光转向往时口水多多的马英锋,他今日自进门到现在都一反常态的未开过一言,现在见大家的目光看过来,更仰起头,向空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牙齿咬住了雪茄,靠在椅上望起了天来,众人见他模样如此张狂放肆,都暗暗瞧得乍舌。
“都没有?”三爷心中有气,但马英锋并未出言,也不便在人前说他什么,又见众人都不出声,便率先打破沉默,追问了一句,稍待之后,见仍无人开言,连小傲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漠然,便转向秦朗:“如此,就请大爷定断吧。”
“好,”秦朗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轻点了下头,四下扫了一眼,“那就……”
“大爷,”一个甜甜的,沙沙的声音意外的响了起来,听得众人心里一阵麻麻的□,一起转过了头去。
说话的,是银凤风沐人。
风沐人今年二十七岁,身材高挑,微有些偏胖,圆脸大眼,一脸的伶俐喜气,只见她施施然的起身,先向桌前众人逐一看了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沐人无状,有个不解之惑,思量了很久也没能弄明白,想当着大爷及众位爷们、哥弟们向粮台请教一下,不知大爷可能恩准?”
她嗓音偏低,有点沙哑的感觉,但语调却又有些偏软,糯糯的,听着让人很舒服,平日爱说爱笑,与一众哥弟的交情都不错,但碍于是女子,位份也偏低一些,公议上几乎未有过什么意见,所以,现在她忽然站出来打断秦朗的话头,又指明了有话要向粮台请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
“什……什么?”半晌之后,裴纪海方才弄明白,这风沐人竟是有话要对自己来说,一时之间张口结舌,不知所以了起来,秦朗饶有性味的向他看了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