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府正厅,许士坚与骆老爷子并坐在上首说着今年的新茶,许凤邻微低着头,在下面的客坐上怔愣的对着手上的茶盏网游之天下无双。
少倾,老爷子皱着眉回了下头,身后的近身会意,忙躬了躬身退了出去,刚到门外,便见已洗去一身血污、换过衣装的小傲在秦朗半抱着的搀扶下咬着牙一步步从连接着内堂的侧厅挪来,那近身忙悄悄过来:“二位爷可来了,老爷子都要生气了呢。”
小傲向那近身点点头,缓了口气:“……阿朗,你先进去。”
秦朗顿了一顿,小傲已缓缓放开了他的手,老爷子吩咐出来见客,秦朗堂堂洪帮龙头,总不能在人前象个下人似的服侍他,再给老爷子惹恼了,回头板子又上了身了。秦朗知道他的心意,老爷子责罚倒也罢了,洪帮的面子不能不顾,刚刚还感激这许氏父子来的及时,现在不禁又暗怪起他们来,只得将他交与身后的欧阳,自己带着萧让先进厅去了。
小傲一手扶着欧阳的手臂,另一手抬起来拭了拭额上浮出的冷汗,略事喘息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身上的颤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横了心,猛地将他放开,迈步便进了厅。
许士坚父子见他们进来,都站了起来,小傲撑着一口气,忍住伤处牵动带来的撕心的痛楚,极力掩饰着脚下的蹒跚从容跟在秦朗后面,先躬身按晚辈的规矩给许士坚见了礼,再转头叫了声“阿公。”最后才转过来向许凤邻点头问好。
其时天光已微白,厅上依旧灯火通明,正照见他憔悴的面容上苍白温润的笑容和颧骨上那一块淡淡的乌青,许氏父子察觉到异样,不禁都是一怔。
“坚兄快坐着吧,”骆老爷子端着茶一旁淡淡的道:“和他们小辈客气什么?没的倒给了他们脸了校园全能高手。”向秦朗两人瞪了一眼,“不知规矩!磨磨蹭蹭的,让尊长们在这里等你们么?”
小傲与秦朗均是低了头不敢开声,许士坚回过神来,约略猜得了几分,听了老爷子的话,便笑笑坐了:“年轻人贪睡,也是平常事,哪象我们这些老家伙,到了时候便醒,想睡也睡不着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是啊,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够坚兄操劳一阵子的了。”回头冷冷看着小傲道:“都是你闹的,搞出这么多事来!还不过来给坚叔磕头赔罪!”
许士坚微微一笑,尚未及开言推托,小傲已垂首低眉,恭顺的应了声:“是。”向许士坚身前走上两步,“小傲狂悖,日间…多有失礼之处,请坚叔看在阿公…面上严加教训。”说着便真的向下跪了下来,许士坚吓了一跳,本以为老爷子说磕头什么的不过是客气话,小傲虽是晚辈,怎么说也是洪帮的二爷,又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啊!见他真的跪来,忙起身伸手去拦,扶着他用力托起,感觉到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竟似是伤的不轻,“骆公言重了,犬子这次能够回来,还多得多谢二爷之力呢,许某人感激还来不及,怎当得起赔罪二字。”
老爷子“嘿”了一声:“他那是误打误撞赶上了,坚兄别惯他吧,阿邻本来就清清白白的,早晚自会回来,坚兄不过是想磨砺一下他的性子罢了。”放下茶盏,向着小傲斜了一眼,笑道:“坚叔不和你做晚辈的计较了,还站这干嘛?让客人陪你们站着?”
“……是,多谢坚叔宽仁。”小傲暗暗抽着气,等许士坚坐了,便挣扎着后退了两步,只觉身后疼得心都跟着突突直抖,强撑着的那一口气似已用尽,脚下便明显的看出蹒跚了,但人家许凤邻一直还在那站着,他这个洪帮二爷总不能站着待客啊,只能咬着牙跟着秦朗向下首边的位子上退了来。
许凤邻眼睛一直就盯在他身上,实在不曾想他竟是这样出来见客,心中本就存着感激和好奇,现下更觉不过意,但一来并不相熟,二来又是在这样场合,也不好问什么,见他站在椅边抬眼向自己看来,温雅的浅笑掩饰着已见汗水的苍白容色,客气的点了下头,等待自己就坐,只好礼貌的也点了下头,慢慢坐了下来。
小傲见他坐了,又转头去看秦朗,秦朗心中早疼得不行,但这种状况下,面上可不能露出什么,只能拿眼神略作安抚,忍着心疼自己先坐了。看到他眼内的忧色,小傲淡定的回以一笑,咬着唇,暗吸了口气,两手撑住紫檀木座椅的扶手,微向左斜侧着身子,缓慢的坐了下来,伤处的血口本就较深,虽已将盐份冲洗了下去,但这一路走来疼出的汗渍加上适才抻扯时创面流出的血水早将衣料沾住在伤处,此时再碰到坚硬的凳面,只一瞬间,身下便如被炮烙猛的按了上来,炼狱般剧烈的痛楚令心脏仿佛迅速收缩成一团,眼前便骤然一黑,强集中了意识,两手忙用力狠撑了一下,让身子的重量大半转移到了手上,方强忍住疼,按压着想跳起来的冲动,迫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坐实了些,冷汗却早顺着额角滴落了下来。
秦朗心如刀割,却莫可奈何,老爷子全当没看见,低了头只管饮茶,许士坚倒有点坐不下去了,定了定神:“骆公……”
老爷子微向他笑了道:“这茶不错吧?若是不发生这么多事,咱们老哥俩能在这喝喝茶下下棋多好,唉!”
许士坚叹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士坚今日天不亮就来堵骆公的被窝,可不是为来喝茶的,骆公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吧?”
“嗯?”老爷子探寻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