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该知错不改,加深怨嫌。”
“啪!啪!啪!”又是三藤。
“……第三,不该刑堂揽责,节外生枝。”
“啪!啪!啪!”再三藤
“……第四,不该兵行险招,欲擒故纵。”
“啪!啪!啪!”老爷子停住手,将藤条再次插入盐水中,臀上红肿连成了一片,一条条细密的鞭棱整齐的排着,小傲咬了咬唇,从齿缝间无声的呼出一口气来,前面这几条都是从前老爷子责罚过或是已宽赦了的,接下来的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第五,不该谎骗阿公,诓取信物…嗯哼……”
“啪!啪!啪!啪!啪!”不等他说完,接连五藤快速而准确的在同一位置上落了下来,一片通红的棱子中间迅速的隆起一道紫色的血檩,表面的一层油皮被抽去,渗出点点细小的血珠,小傲向后微挺了挺身,咬着唇哆嗦着顿住,老爷子却并未停手,“啪!啪!啪!啪!啪!”又是五藤迅速而狠辣的抽了下来,仍是同一个位置,“阿公!”秦朗惊叫一声,只见那血檩涨起一指多高,然后一下子绽裂开来,几点血珠随着藤条扬起,小傲紧紧咬唇,撑着刑凳的手臂颤颤的抖了起来,这十藤真是钻心彻骨啊,又是在他正回话的当口突然打下来,差一点就让他痛叫出声了。
暴痛过后,火辣辣的灼痛便开始弥散,小傲额上迅速沁满了冷汗,浓盐水渗入伤口中,螫得他不停的打着哆嗦。
“还有。”老爷子冷冷的说。
“是……嗬……”小傲迅速调整了下呼吸,咬着牙接着道:“第、第六,不该…呃……”话还没说出来,藤条已狠狠抽下,又一道伤痕叠加成一条血檩,“不该…偷仿印信……陷尊长于……不义……咝……”
这十藤依旧是准确的打在同一部位,在原来那道绽开的血口下又添一道同样的狰狞,大颗汗水由额头和鬓边被震落,小傲掌心一滑,差一点撑不住跌下凳来。
“阿公……”秦朗惊慌的叫着,这样的打法要让小傲疼死了啊。
小傲急促的喘息着,努力控制着身体上的平衡:“第、第七……”老爷子将再次蘸了盐水的藤条比在了第二道血口下方,小傲心中不自禁的一颤,知道这一句说完这个部位又将多了一条十藤打出来的伤口了,“第七,不该…嗯……人前…张扬……锋芒过……露……嗯啊……”又十藤打过,绽裂的血口中鲜血淋漓而下,秦朗抬手将拳头咬入口中。
老爷子冷冷横了他一眼,再次将藤条比在第三道血口的下方,小傲颤抖着将扣紧刑凳的手指松了松再用力扣住,“第……第…八……不该势弱…轻进……诈…敌强攻……嗬……嗬嗬……嗯……”老爷子落鞭依旧又疾又狠,小傲久跪之下,几已无力再撑,蘸过盐水的藤条却依然比在身后,阵阵的螫痛疼得人几近疯狂,小傲颤颤的略直起身,还不够吗?他竟犯下这么多不可饶恕的过错了?
阿公!”秦朗哀求的跪着向前蹭来,“阿公饶了小傲吧……”
“我饶了他?”老爷子轻轻扬了扬眉,用藤条从上至下在小傲伤口上拨弄了一下,小傲咬唇忍痛,惨白的面上禁不住羞惭的泛红了,老爷子哼了一声,“啪啪啪”几藤斜着抽下,小傲颤抖着将嘴唇上的伤口咬得滴出了血来,这几藤横贯着所有伤口,加深的裂口处连接成一片血肉模糊,这几十藤可比上次萧让打时疼得多了,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强迫自己仍能在刑凳上跪住不跌落。
“你问问,他肯饶了自己么?你们以为一辈子都能象昨天这么好运?”老爷子不再克制的怒声听来已经不是很清晰,但心中却蓦地涌起一片融融的暖意,白濛濛的水雾迷住了润泽的双瞳,小傲颤颤的咬着唇笑了。
“啪啪啪啪啪……”臀上伤重,老爷子将藤条下移,连续十几藤都抽在了臀腿相连的交界处,“欺上瞒下!”“啪啪啪……”“以情乱法!”“阿公别打了!别打了!”秦朗扑过来抱住老爷子,老爷回手向他手上狠抽了几下,再度转回手来。
“啪啪啪啪……”“明知故犯!”“啪啪啪啪啪……”“屡教不改!”“啪啪啪啪……”小傲耳中再听不到声音,眼前扬起一团黑雾,从凳上直跌下来,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抖着。
“傲!傲……”秦朗的声音在迷蒙中渐渐清晰,粗大的手掌将他揽抱在怀中,小傲左侧颧骨在刑凳上磕出一块青痕,咬破的唇边浮着一抹鲜血,勉强忍住疼,喘息着向他挤出一丝笑容,慢慢的转头向着老爷子:“多谢……阿公庇护……小傲……下次不……再敢……了……”老爷子刚刚归纳的那十六个字,发到刑堂不打掉他半条命才怪,现下罚他虽狠,也是给他留了体面和情份的。
老爷子滞了一滞,恨恨的叹了一声,这孩子冰雪聪明,却便是不肯用在自己身上,这执拗的性子真是让人怎么打都不解恨,若是就此罢手不打了,倒让他觉出自己心软了,轻轻甩动了两下藤条,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阿公……”秦朗忙跪起身遮在了小傲身前。
“老爷子……”外面一个声音隔着门惶恐的叫了一声,一个近身颤声报道:“盛维的许老爷子父子来了,在外面说请老爷子赐见一面……”
老爷子顿了一顿:“嗯,叫人上茶,告诉他们,我稍后就出来。”再看一眼秦朗二人,摇摇头长长一叹,将藤条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