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坏了?你去哪儿?要不要载你一程?”
“不要!”小睿干脆的答道。
小傲笑了笑,回身靠上了座椅,汽车缓缓加速,开了过去。
小睿站在路边,扶着车子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已干瘪的车胎,恨恨的又将车子放了下来,低头默默的思量了一会儿,唇边泛出一丝坏笑,摸出手机,按下了号码:“姐……我的车子坏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下啊……我……不要啊……我在这儿站了很久了……午饭还没吃呢……”
十分钟后,世秀驾着她那辆银色跑车停在了他身旁。
“你不是不去影室了的?车子怎么坏在这儿了?”世秀诧异的看着笑逐颜开的伏在她车窗上的小睿,少年的黑色扩张耳圈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我路过的嘛,”小睿满是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姐这么就快来的,是不是在影室的啊?”
“是啊,tony今天有一个特别创意,让我过来看看。”
“姐,怎么我一不在了你就来了啊?”小睿撇着嘴,“我在的时候你怎么总也不来的?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不管。”
“你在那里是学习的,我去干嘛啊?”世秀侧头看着他。
“也没什么好学的,整天就是拿那几块板几盏灯摆来摆去的,没什么事做,”小睿委屈的,“姐也不来看我,偶尔来一次也是说不到两句话就和tony一起出去了,还说给我当模特儿呢,大骗子!”
“呵呵,”世秀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连布光都没学会就想让我当模特儿拍照啊?那不把我拍的丑死了?做事要循序渐进,学东西一开始当然是比较枯燥的,要等你入了门,系统的学下去,才能渐渐走入精彩啊,你以为谁拿起像机都能当摄影师?你又任性又没长性,学什么能学得成的?”看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快上车吧,一会警察来开罚单了。”
“兵行险招啊!”老爷子长叹了一声,摇头看着小傲,一旁的三爷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把赌注押在一个看似与事情完全无关的女人身上,未免太过大胆了,万一下错了注,此一局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秦朗暗中捏着一把汗,刚接到舒同的电话,立即便同着三爷一起先赶到了老爷子的家,老爷子一向不赞同小傲这一副赌性儿的,好在战局将开,老爷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小傲施以教训吧?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下围棋?”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回看了眼桌上的象棋盘,小傲微笑摇头不语。
老爷子伸手拈起一枚棋子:“棋,局。下棋本身即是在局限中行进,第一招决定第二招,第二招決定第三招,他们的命运彼此连着结着,是环环相扣,是生死与共。围棋不同于象棋,围棋的棋子并无功能上的局限,他们无名,不比象棋,各子有各子的威力,只要稳中求进,便算偶尔失子也不一定就是输局,而要将性命交付给未知和无名,仅仅有勇气是不够的。”
小傲低头不语,他一向喜欢围棋,就如同他嗜赌一样,“独收万虑心,于此一枰竞”使他得以超脱出尘世的喧嚣,去寻找那一种空明的意境,黑与白,似开天辟地,从无到有,各自晕染开来,在纵横一十九路的小小棋盘上,相依并存,此消彼长,从最初的一招交锋,渐至中盘的纠缠交结,却又争而不火,斗则不怒,有时局势凶险到山穷水尽,如刀剑压颈数寸,但若遇妙手解厄之精彩处,则立可翻云覆雨,谈笑间扭转乾坤,那一刻,放眼世界,天地失色,黑白是全部,也是仅有。
老爷子摇了摇头,阿朗送的这个傲字还真是没叫错,小傲聪明,但实在是有些过于聪明了,他并不怀疑他的能力,但能力太强,有时也便极易自误,莫要到最后反受其害才是:“算了,总算是开出了局来了,这一炮铺得还是极漂亮的,有炮当关,横车将路,方可中心进卒,说吧,你要我这个老卒子帮你做些什么?”
小傲含笑抬头:“阿公为帅,自当稳坐帅帐,小傲只想借阿公手中之卒,进子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