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
“别说话,就好了,一会就好了登峰。”秦朗强忍着疼,略略侧着身子坐在床边,一手握着小傲的手,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将额上被汗水粘贴住的短发理向一旁,“媛媛,拜托能轻一点吗?”
媛媛抬起头白了他一眼:“现在扎一下都知道心疼了?打得时候怎么不轻一点,也不送去医院治疗!”她平日见秦朗威严,又知他是帮内的龙头,只道是他责罚了小傲,却万没想到这一向威风凛凛的龙头大爷适才也是刚领了责罚回来。
秦朗默默无言,从骆府回别墅,开车要近一个钟头,但他怕老爷子一会儿再想起什么来,可不敢让小傲住在那里。小傲不肯去打扰叶诚,坚持回家,一路上疼的发昏,却只是咬着唇苦忍,急得秦朗一头一身的汗,狠命的催着雨痕快开。一到别墅,几乎没等车停稳,便推开车门,抱着小傲跳下来,大步流星的冲向三楼,惊得厅内正在等候他们吃饭的舒同等人目瞪口呆,还以为小傲在外面突然发了病,待看到身后的刑伤时,更是乱成了一团。
媛媛口中抢白秦朗,手上尽量轻柔,将输液针扎入小傲手背的血管内,然后再清创敷药,真不明白这样一个温和清润得让人心疼到心碎的男子,怎么又会遭受如此难捱又难堪的刑责。
药物渗入被细韧的藤条轻易撕开的伤口中,带来阵阵螫咬般的沙痛,疼得小傲无助的伏在床上哆嗦个不停。这两日因苏维扬之死彻夜不能成眠,也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在灵堂那儿站了半日,又当众与苏维侠冲突,体力亏耗、内心伤痛再加上天气本就炎热,到中午的时候就觉得头昏的厉害,只是怕秦朗担心,强自撑着。
“阿朗……你听我说……”自从矮举之后差点成为废人,一年多来,老爷子和秦朗都是宠之唯恐不及,不曾再给他分毫委屈,现下突然被老爷子责罚了这一场,还真有点撑不住了。只是无论如何,这事现在已令到到洪帮和四海都与盛维之间发生了过节了,即便是秦朗对他宠信,他也该在人前给社团和帮会一个交待的。
“一会再说吧,你先歇一会。”秦朗接过明威手中的毛巾,替他擦着头颈上的汗水,阻止他往下说。
小傲轻轻抬起头摇了摇,握紧他的手,吃力的将如何从苏维扬口中得知苏维侠与他的外室雪晴有染,如何苏维扬托他送走雪晴,以至后来苏维侠报复四海,至使冯杰、许诺受责,后来苏维扬又坚持送苏维侠去马六甲,却突然出事的来龙去脉一句句的说了。
秦朗又是心疼又是心惊,舒同与一旁的冯杰早掉下了泪来,萧让倚着窗台默不做声的出神,“傲哥……”天宇带着泪轻轻的叫了一声,猫儿和明威与欧阳、莫云霁等一干人平日不大接触帮务会务,听得半懂不懂,月涵更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秀目如堕五里雾中。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歇一歇吧,别说话了。”秦朗伸手取过水来给他喝了一点,舒同在媛媛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收拾好药物后使了个眼色让大家出去,然后和冯杰两人轻手轻脚的替小傲除去了身上的衣服,取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盖上,虽是极轻薄的一层,触到受创的肌肤仍是痛得小傲狠狠的一阵震颤,秦朗心疼不已,却也莫可奈何。
“你也去…上点药吧,别…只在这儿陪……我啊……”小傲强忍着身后那刀割火炙一般的剧烈痛楚,带着心疼的愧疚央告秦朗,“让云霁他们照顾你歇一会儿,我…也要睡会儿。”阿朗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为着他刻意隐瞒着他犯下的事而无辜受责,却连一个眼神也不曾抱怨过,反而只是心焦于他的伤、他的痛。
秦朗知他不放心自己的伤,自己这个样子在这儿,他便是休息也不踏实,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权衡了一下,只得暂时放开了他,嘱咐明威好生照料着,自己带了舒同冯杰出去,打发众人下楼去吃饭,自己回房去换衣服,悄悄的令近身云霁拿了药来敷了。
这一口气稍松下来,疼劲更上来了,虽只二十藤,但萧让下手从不徇情,一藤藤都打的极狠,藤条细韧,轻易破皮流血,加上他回来时在车上只顾抱着小傲,一路上的残忍压迫,让本就肿胀的鞭伤更加严重瘀血,状态狰狞,破裂处被血粘住裤子,脱都脱不下来,只能一点点的将已结好的血痂再度撕裂。
折腾半天才算完事,心中究是放心不下小傲,稍稍缓了会儿疼,便又撑着起来去看他。
室内灯光柔和,输液管中的药水一滴滴的缓缓滴落,听到门声轻响,小傲意料之中的抬起了头,却出乎意料的看到进来的人不是秦朗。
在门边默默的站了半晌之后,萧让转身拉开了房门,“你没做错。”他听到他木木的丢下了这一句。
小傲无力的垂着头伏在了枕上,觉得眼角迅速的湿润了起来,想不到萧让这样一个坚冷如冰的人,竟然会特地跑来和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秦朗进来的时候,明威正将媛媛用三七、红枣和山楂熬的粥服侍他来吃,小傲疼得吃不下去,秦朗知他心高气傲,这次被老爷子训诫,身上的伤倒还在其次,心上其实颇觉难堪,加上这几天事都赶在了一起,又觉得连累了自己和冯杰,伤心、内疚、羞愧、疼痛交织在一块儿,只怕他心火郁积,再闷出别的病来,便从明威手中接了粥来,盛了一勺送在他嘴边,哄他道:“好歹吃些吧,媛媛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