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化妆间的门被撞开,秋雨痕与莫云霁听到骚乱仓皇冲入进来,刚好看到新星黎黎正在“袭击”秦朗!两人大惊失色,不假思索的向后拔出枪来,一个问:“你干什么?”一个喊着:“放开大爷!”门外几个不明所以的四海会众一见之下也慌乱的跟着亮出武器。
这一幕突变令全场骤然定格,尤自挂在秦朗颈上的黎黎呆了一呆,演唱会后这最后一声高音让她终于达到了体力透支的极限,还未来得及反应,脑中一阵晕眩,便人事不知了。
秦朗察觉怀中的身子一沉,黎黎整个人已向下滑落,顾不及其他,忙向下抄手接住。反应过来的天宇急步上前,低声喝了雨痕二人收起枪来。
“哇……”
囡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人们都神情紧张,气氛诡异严肃,不免害怕,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回过神来的若尘忙搂住她拍哄,而造成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一只手掌般大小的老鼠已经在众人的怔忡错愕间轻轻巧巧的窜出了门去。
“孩子困了,”苏凡生从若尘手中抱过女儿,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妹妹一眼,“我们也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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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了,没发现有生人偷偷接近化妆间,演唱会现场也没见过那个盒子。”许诺和阿亮垂手对着办公桌后的舒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剧场保安部的王经理,办公桌的右前方靠着面色阴沉的冯杰,几个常跟在他身边的弟兄远远的在门边站着,连口大气都不敢多出。
“最大的可能是保安人员从那些意图偷溜进来的人手里接来的,”许诺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分析,“但昨晚的情形很乱,第一次办演唱会,大家……都没什么经验,没人记得那个盒子是谁收的,什么时候收的……”
“不管是谁收的,东西总要通过门才能进化妆间吧?”冯杰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紧抿的薄唇鲜少未见的冷酷。
“是,”保安部经理擦着汗,“但是昨晚收到的东西很多,监控录像上又看不太清……”
“那就把监控录像放大了细细的查!”冯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必须查出盒子是经了谁的手送进来的,把凡是进过化妆间的人包括你手下的保安人员都仔细查问一番,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中午前给我锁定这个人,否则你和你的保安部集体辞职吧!”
大门再度关起,冯杰狠狠的转身,抬腿将墙边的一个红木架子踹翻,翡翠色荷叶露珠的风水鱼缸跌到了地上,几尾受惊的锦鲤痛苦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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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起居室内,淡雅的茶香若有若无的飘散,修长的手指握住茶夹滑过杯盏,逐一倒去淋杯的沸水,缓缓将泡好的茶汤注入杯中,微微凸出的指节弯起,两指指尖优雅的夹起一枚茶盅,送到弯着一抹浅浅淡笑的唇边。
骆天宇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脑中现出昨日演唱会后自己送若尘兄妹出门时回看的最后一瞥:纷扰骚乱的车声人声外,灯火辉煌的浮世奢华中,那谧如静水的男子遗世独立般默默的站在大剧场高高的台阶上,浅笑迷离,眸光淡敛,逆光下看来却只觉有种说不出的孤清冷傲。
“傲哥……”他迟疑的张了张唇,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这一份静谧。
“继续。”小傲轻啜着手中的热茶,没有抬头。
“是,”天宇无奈的站直身,收敛心神,深吸了口气,“盐铁之利兴,开中国盐法之始,以行政权力控制食盐民产、官收、官运、官卖,齐国由是富强,称霸诸侯……”
“……其法极大地丰富了国家财政,自此而后,历朝历代莫不牢牢把持盐政,食盐官营史因此延续了几千年,管仲亦被奉为四大盐宗之一……”傲哥有在听吗?他抬头看了一眼。
“……史载,秦自商鞅变法后,赋盐之利二十倍于古,盐价昂贵,盐商富累巨万,人食贵盐,小民贫困,至秦亡而未改……”那静坐在沙发一隅的男子显得如此的心不在焉。
“……汉昭帝时期著名的盐铁会议中,贤良文学方与御史大夫桑弘羊方各执一理,就盐铁专营、酒类专卖等经济政策展开辩论,贤良文学一方认为当时统治者在与民争利,国进民退,要求抑制官营,鼓励私人工商业……傲哥,我能说句话吗?”
“什么?”小傲握着茶盅向后靠去。
“苏先生昨晚……并没有说什么,他什么都没问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天宇偷眼看了看他的反应,谨慎的措着词。
还有什么需要问的?淡笑中不经意的含了一丝自嘲的意味,小傲在心中摇了摇头,仰首喝下杯中的热茶。
天宇看着这笑意心中一颤,忍不住脱口:“傲哥……”他知道自己越了线,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若尘姐不是普通的世俗女子,她的哥哥也必定不是个世俗之人,或许他……”
或许他不会以世俗的眼光看他这个差点成为他妹夫的黑社会?小傲仿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一声讽刺的轻笑。
“继续你的功课吧。”他不想与人讨论这个。
“傲哥……”天宇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那是近段时间他按照小傲的吩咐收集整理起来的。犹豫了片刻,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他缓缓的抬起了头,“我……不想做这份功课!”
小傲平静的放下茶盅,看着他无声的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