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岛,青竹峰校园全能高手。
竹屋边上最大的那株蟠桃树下,青莲盘膝坐在蒲团上,前方摆着一张青竹制的小几,其上一壶茶香袅袅的仙茶,两只白玉小杯子。杯中茶水嫩绿,水中叶芽缓缓沉浮着,模样如玉雕的微型兰花,异常精致漂亮。
将其中一只白玉杯子推到坐于她对面的玉辰面前,青莲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这仙茶刚得到时,她便如获至宝,一年不过产上几两,多年下来根本积攒不下来,并无多少存货。即使是修为到了今日境界,她亦觉得此株仙茶是堪比蟠桃灵根的好物。
蟠桃灵根虽只一株,却可分出许多次一些的植株,这些植株又可再分。无论什么东西,一旦多了便不再觉得稀罕,而这株仙茶自始自终只有一株,青莲想尽办法都未让其成功分枝。
清淡的兰花香在口中蔓延开来,青莲微眯起眼,忽而想起头一次见着玉辰时,她便是端着一杯茶水慢饮。此情此景如此相似,当初狼狈出现在她面前的玉辰,这会儿却是坐在了对面,更是与她同饮壶中茶水。
这缘之一字,真正奇妙。
一念至此,青莲由来已久的疑问便又冒了出来,瞧着一脸悠然的玉辰,轻声道:“玉辰,当日你被太一追赶,闯入青竹峰阵法,这才促成你我相见。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玉辰端着白玉杯的手一顿,轻轻搁下杯子,抬眼看青莲,“青青想问什么,问便是了,只需是我知道的,自是没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青莲心念急转,轻蹙着眉,思考着该如何开口询问。这事儿实在有些玄乎,总不能让她直接问,你身为三清之一,本该深受天道眷顾,修行悟道事半功倍,一路畅行无阻,无灾无难,怎么会被太一追赶,历尽这许多磨难,却没有跟老子元始在一起?
“太一……我是说,那妖族太一是怎么回事?”青莲眉间拧紧,斟酌着问道,“你怎会遇上了他?我瞧着太一模样,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一般……你跟他,是结了什么仇怨么?”
玉辰的表情认真起来,“这太一可是有何不妥?”
青莲不会随意问些无用之事,既是这般问话,自是那太一有些异样。否则凭着现今巫妖两族情况,太一能不能在大战中幸存还未定,她根本无需特意将之提出来。
“这点我并不能肯定,且看你的答案。”青莲眸光微闪,算是承认了玉辰的猜测。
“天地初开,洪荒大陆成,我自盘古元神中化形而出,空有大罗金仙后期修为,却并无相应的神通秘法,一身法力至多仅发挥出七成。”玉辰微抿着唇,一边回想一边将一应事件缓缓道来,“当时我灵智初生,蒙昧懵懂,原是凭着元神感应,欲去找寻另两名盘古元神所化生灵,却不想正遇着那太一,一言不发便上来动手。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瞬间跟着他斗在一起。”
“那会儿他与我修为境界相当,他有先天至宝混沌钟,我却没有趁手的灵宝相助,若非生来便有几样逃命的秘法,怕是早已被他得逞。我忌惮他的混沌钟,且战且退,寻到机会便脱离战场远遁而去。如此我两个一逃一追,这般过了千百年,追逃中我时有机缘,甚至得了些大造化,最后关头总能化险为夷、遇难成祥,修为境界亦堪堪接近了准圣初期。”
“遇上青青那一次,我忽而感应到突破之机,寻了一隐秘之地突破,不知怎的被太一找到,偷袭之下为他混沌钟所伤……如今再回想起来,这太一果真有些古怪。”顿了顿,玉辰看了青莲一眼,续道,“要不是那妖族受天道眷顾,帝俊太一有气运加身,不好随意动他们,我倒要亲自动手捉了太一来。”
青莲听得此言,倒是不由自主地舒展眉间,眸底透出来点点笑意:“这有何难?妖族跟着巫族几次大战,不周山撑天之柱倒塌,天河之水倒灌,至洪荒大陆劫难,其中罪业最重虽为祝融,祸及巫族本身气运,妖族却也不能置身事外,少说亦要担上四成责任。加上这一回洪荒破碎,无数生灵受难,还不是要记在巫妖两族头上?那妖族原先冲天的气运,不知此刻还剩下几分?”
玉辰微微一笑,慢慢地掐指算来,“青青所言极是。妖族太一虽与我多有龌龊,然当时要不是有他追逼,我今日便是证道成圣,所得成就大约亦跟着老子元始一般无二,更不会有机会那么早遇上青青,说起来倒是要感谢他——不过青青所言有理,蝼蚁虽小,不小心被蛰到还是会疼的。”
“嗯?”玉辰面上笑容敛起,“这天机怎的乱了?”
“是么?”青莲神色一肃,同样掐指细算,果然天机一片晦涩,关于巫妖大战的结果,尤其是关于妖族帝俊太一的生死去向,皆是模糊不清。
青莲跟着玉辰对视了一眼,面上表情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还是晚了一步!
青莲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忽而听得青竹峰下传来归羽的语声。
“师尊,师伯,归羽求见,有事禀报。”
“归羽?你可自行上来。”
“是,师尊。”不过瞬息之间,归羽便站在了青莲玉辰身前,恭敬行礼,“弟子见过师尊、师伯,师尊、师伯安好。”
青莲随手一道无形气劲托起归羽,“不必多礼。你来寻我何事?”
“上一回派往洪荒大陆的武道殿弟子归来,带回了一些消息,弟子正要来告知师尊。”
青莲暗道真是缺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