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丁逸的这句话萦绕在任茜的耳边好久,直至很久以后,任茜还会时常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丁逸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对着她讲出的这句话。
也许,如果任茜在当时选择答应了丁逸,那么,之后所有的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甚至,不只是任茜自己,很多人的命运,也会因为她的这样一个决定而改变。
然而,深陷命运漩涡之中的人啊,又如何能窥见得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呢?
“丁逸,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再有这样的奢求了!”
她最终还是开口拒绝的毫无转圜余地,尽管这句话带给她的美好希望就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那么脆弱,轻轻一触,就破碎了。
情债本为孽,孽缘众生,如何得解?
丁逸默默地低下头,寂静无言再一次占据了二人的世界。任茜看他如此落寞,心下更疼,其实,她多么希望他能幸福啊!
“丁逸,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值得你真正为之付出的女人,这一世,你并不是在为别人而活,你是在为你自己而活,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丁逸听了她的话,抬起头,终于展颜一笑,尽管那笑容里有太多说不尽意味的沧桑。
“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自己幸福的。倒是你,很让人心疼呢!”
说罢,他伸出一只大掌,轻轻抚上她一侧的脸庞。他曾经是多么渴望将这娇美的脸庞悉心捧在手中,用尽一生的时光去呵护,只可惜如今,他却永远只能打着“友谊”的幌子,站在远远地角落里,默默守护着她。
“你…回到李承锴身边吧,如果,回到他身边能让你感到快乐的话。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情况稍有不对,要立刻和我联系!”
任茜点点头,突然鼻子一酸,这份情,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呢?!
丁逸深深舒了口气,故作轻松道:
“好了,别沮丧伤心了!我陪你下楼,办理释放手续。刚才连警官那边已经来过消息了,国安局和新加坡驻华大使对你此次的遭袭事件格外重视,所以,国安局上面已经决定,待你身体稍微好转,就即刻释放你。”
任茜点点头,看着男子沐浴在阳光中高大的身影,一瞬间竟然有些发怔,内心的某一处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别,竟然是永远!
“丁逸!”她突然猛地上前抓住他的双臂,语带悲伤,“你肯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一定是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否则,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丁逸凝视着她,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他有些微微激动,刚刚熄灭的情愫又迅速地燃气。
“傻瓜,”他说,轻轻捧起她的头,“我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也是新加坡堂堂的驻外检察官,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倒是你,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在她洁白的额上烙下轻轻的一吻,轻盈的如同蜻蜓点水般。任茜轻轻闭上眼,其实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吻对于他们的意义--
发乎情,止乎礼。无关风月,却关友情。
一吻之后,两个人便各自为营,却不知何日再能像这样般坦诚相遇了!
只可惜,命运总是会和人开玩笑,竟然连这微小的美好回忆都不留给他们。就在二人沉浸在这夹杂着感伤和温情的时光中时,从他们身后的走廊里蓦然传来炸雷般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一惊,猛然分开。抬头间,却见国安局邵署长正领着一队人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的走廊处,病房的门开着,两个人刚才沉浸在温情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人。而且,任茜在一堆人的簇拥中,竟赫然发现蒋一疏的身影。
见此情景,那个姓绍的署长似乎也明白什么,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原来,丁检察官也是性情中人嘛,没关系,年轻人嘛,偶尔犯犯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
言语里带着揶揄,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丁逸有些温怒,上前一步,语言犀利地开口道:
“不知道邵署长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任小姐只不过是旧相识…刚才我准备要送任小姐下楼,只是作为离别之礼……”
绍署长老鼠般的小眼睛里现出一抹精光,开口道:
“哟,看来新加坡真是民风开放的国家啊,离别之礼都要这么煽情……”
“你!”
丁逸有些恼怒,别人侮辱他可以,但是他必须要保护自己身边的女子!他刚想要进一步上前理论,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身旁的女子轻微一拉,就见任茜在用眼神制止他。
那蒋一疏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亲自来监护病房接任茜,却意外目睹了这么一幕。更何况丁逸那小子还和他们李氏有过不少过节。但是,总归还是在人家的地盘,总不好把事情闹得太过难看。于是,只好清清喉咙开口道:
“任小姐和丁先生确实是旧交了,二人久别重逢心情激动,我们也可以理解。不过眼下我要马上接任小姐回去,丁先生就不用再送了吧。”说完,他扭头对着站立一旁毕恭毕敬的邵署长道:
“同时也多谢邵署长及时援救任小姐,我代李先生先行谢过了。只是,任小姐遇袭一事,还望邵署长多多上心,这件事,倘若一天没有个结论,李氏集团便一天不会善罢甘休的!”
言语虽轻,但隐藏的威胁意味却十分明显,邵署长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