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伤的猫,从楼梯上一跳一跳地跑下来魂牵梦绕天使的风铃。舒蝤鴵裻绕着徐嘉宁的身体,小步走了好几圈。
“喵呜——”它轻声吼着,舔舐着女人身上的伤口。
从1802出来的女人打了120,在原地等着救护车的来临。她扫了眼地上的仙人球,觉得有些不对,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安抚着自己手里的宝贝。
而这时,正从楼下走来一老一少,年轻人扶着老太太,嘴里还说着,“徐奶奶,小心。”
奶奶的脚扭伤了,脚步摇晃得厉害,却还是开着玩笑,“得了,就随了宁丫头叫我奶奶吧…濉”
俩人走到17楼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会儿宁宁是不是已经到了家,已经蹲在沙发上等着他们了。
猫一瘸一拐地跳到17楼,朝着徐奶奶和顾德白凄惨地叫了几声。徐奶奶定睛一看,“热可可?”
那只受伤的猫便是她前些日子消失的爱猫热可可,这会儿叫的这般凄惨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催。
顾德白皱起眉头,心里头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宁宁出事了吧?”
徐奶奶忙打住他,“呸情伤不过百日长!说什么不吉利的…”
嘴上没事,心里,却也在忐忑不安着。
“滴唔滴唔——”
伴随着救护车的到来,随着他们步上18楼的步子,一具横躺在地上的身体停住了他们的步子。
正是她的孙女,他的爱人徐嘉宁。
他的宁宁酱,出事了。
她的宁丫头,出事了。
思索的一秒钟里,他的整个脑子放空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医护人员就来了。
18楼的漫漫长路,黑灯瞎火无灯照明。好不容易跑下楼,好不容易赶上了救护车,好不容易到了医院。
医生的初步验证,徐嘉宁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顾德白和徐奶奶也就放了心,守在床边等她醒来。
可是,任何放心的事情,结果都只是一场欢喜。
徐嘉宁醒来的那个早晨,阴雨绵绵。
哽咽之中,她的声音打破了正趴在床边打瞌睡的顾德白,“这是哪里,怎么一股酒精味?”
她皱着眉头嫌弃,好像看不出来这是医院似的。是傻了还是呆了?正讶异着,却听见她暗自嘀咕,“是小黑屋啊!”
这会儿顾德白才反应过来,她是失明了。
她失明了。很明显,从她那双黑色如同小珍珠的小眼珠子里,光芒已经黯淡,留下的只有迷茫。
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颅,亲了亲她的脸颊,“宁宁酱,天还没亮呢。”
天还没有亮呢,她没有光明的世界,他又怎么会有天明呢?
最终告诉徐嘉宁失明的,是主治医生。
残忍地告诉徐嘉宁一个顾德白都觉得血淋淋的真相,失明。
顾德白永远记得那个阴天,窗口飘着一只失去了依傍的气球,摇曳着身姿和他一同在角落里观看着医生的结案陈词,“因为大脑的损伤,你可能会有一段失明的时间…”
像很多宣布的结果一般,主治医生下意识地捏住她的手腕给她打气,也是为了自己大气。。
和大多数知道结果的病患不一样的是,徐嘉宁听完了只是笑了笑,有些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真狗血。”
这才是他的宁宁呀……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自嘲自弄,都能假装迷茫地透彻着…
只是,他忘记了,他和徐嘉宁原本就是一种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一伙儿人都来慰问,闹得徐嘉宁烦得肺疼。
这一进门吧,俞姗姗一拳头打在她胸口,“你特么太脆弱了!”
许一生握住她的手,将心里的热传递给她,“丫头,我相信你。”
萧准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给你做了一碗干挑面,吃饱了好做事。”
而小马哥干脆就坐在一边,用传染病似的距离不咸不淡地说着,“上天那么公平,不会让一个本来就是废柴的家伙瞎了的,你就放宽心,马哥给你带薪长假,等你回来。”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像是慰问死人家属一般地,满满的都是让人蛋疼的同情。徐嘉宁死命地揉着太阳穴,撇了撇嘴角,“你们回去吧,我头疼。”
可是再头疼,就算是把大家都支开又怎么样呢?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这样永不言弃的样子是多么惹人嫌又是惹人爱啊!
想到这里她可是头疼心疼一起胡搅蛮缠了,谁叫那个男人这么“贤夫良父”呢!
每一个清晨,当早饭铃打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把滚热的鸡汤吹得温热,送到她口中。
每一个中午,当午休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总是会为她扇着扇子,给她唱着老旧的安睡曲,和她一同尽享安然年光。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久就是第五天。
第五天的黑夜降临,喧闹离去。照例顾德白坐在一边,笑嘻嘻地开着玩笑打着趣,“宁酱啊…这几天可得好好休息,等好了,咱们回去好好教训下小野马…“
徐嘉宁眸光涣散,嘴角却是勾起,“给我去买点吃的。”
“哦…”顾德白点了点头。自从住院以来,人前她笑容满面,人后她始终摆着那副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头上的纱布依旧绑着,眼睛也依旧看不见…
哎!顾德白轻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徐嘉宁随着他的脚步听去,确定他已经走远时,才松了一口气。
窗口的白百合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她爬下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