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回过头望着他,“一路行来,我们几人的性子,尹姑娘想来也猜得通透了吧,不知姑娘心中是否已经有了计较?”他竟知道我一路上一直暗中观察着几位王爷,甚至,他有可能知道我一直在算计着谁会是最终的胜者,知道我不会按照尹老头的计划行事,而是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知聿王爷所谓何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装糊涂试探,“许多事,见得多了方能有个清醒的认识,日后多来我院中坐坐罢,虽说匿于暗处过得安稳妥帖,但只有站在高处,方能看得长远。尹姑娘聪慧,此话,我应当不必说得太细。”
“敢问尹月这样一名小女子何德何能,竟得聿王爷如此赏识。”这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并未向他投诚,他为什么会主动向我示好?“鼠目寸光者才会小瞧女子,成大事者自是不拘小节,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只要能有所助益,其余的便全然不重要。且在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女子做得,男子却做不得。”
我静静听他说着,不作声,聿王也毫不心急,站起身,背对着我说:“方才在下说的,尹姑娘大可多考虑些时日,在下能等得。”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小遥捧着一盘红烧鸡块走到院中时,我正盯着院门发呆,见院中没了聿王的身影,小遥将烧鸡搁在石桌上,伸开五指在我面前挥了挥,“回魂啦小姐!”瞪了小遥一眼,不想跟她解释聿王缘何而来又为何忽然离去,我十分欢喜地大快朵颐起来。
嗯,山中野鸡果然比家中饲养的鸡滋味好上甚多!
扶着吃得滚圆的肚子,我十分满足地蹭回了卧房。将窗子打开,我望着院中的玉兰出神:自墨都至琼鸾峰,一路上,话最少的当属容成聿,无论是路遇劫匪时,湖中遇险时还是困于山中时,他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直以来,他有意无意地同众人拉开距离,使得我甚至未曾太过注意他的举动。若不是上次他那番说得很有技巧的话,估计到现在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寡言平庸的绣花枕头。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用心隐藏自己,为何现在会主动向我示好?他是如何了解到我心中计较的?又是什么让他笃定我会选择同他合作?容成聿,德妃之子,德妃在宫中深受皇帝青睐,他的母系宗族也在朝中占了不小的地位,这支夹在帝后两党中间的力量,会不会才是这场豪赌的最终赢家?
他方才说站得高才能看得长远,那么,他是站在怎样的高处俯视着这权力的战场,是怎样悄无声息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我愈发对容成聿感到好奇,或许,我真的应该如他所言,常去他的院中坐坐,看看他的花草,品品他的好茶。待我摸透这位聿王爷的行事之法,弄清他真正的实力,我再决定,是与他合作,还是将筹码投注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