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孩子,我的心里顿时觉得很放松,是以就连车速也缓慢下来不少,我身边的副驾驶位上,周寒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斜靠在了车窗边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身体不舒服。
我本不愿周寒也跟着我一道去齐浩然家里接北北的,可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坚持,他说,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孩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他不会安心的回医院去的。我知道,他素来是说到做到的,便也没有坚持。
“你的脚,还有胳膊没事吧?”我边开车,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刺眼的白色绷布,里面隐约似乎能看到丝丝暗红的颜色,怕是伤口裂开了。“车祸……怎么回事?”这句,本该在头一次因为担心这个男人赶去医院的时候就问出的话,终是从我的口中问了出来。
“没什么,来不及避让,两辆车子简单的撞擦了下,索性没有大事。”周寒说话的时候,依旧闭着眼睛,让我看不出起伏。其实依着我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他会这么说,无非是希望我能放心下来。可他哪里知道,反而这样会让我越发的不放心,还是在我前面误会他故意假装车祸骗我的前提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为什么前面不和我解释,你明知道,我之所以会去医院,也是因为担心你出事情。”我问,声音带着几分艰涩。
周寒忽然微微张开了眼睛,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流转,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说的话,你会相信么?莫小西,你一定不知道,这段时间,自从你从国外回来我们重逢以来,你对我一直都有很远的距离和疏远,你那么刻意的想要和我保持距离,我说什么,做了什么,在想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我被周寒这一通话说来,半晌说不出话来。诚然,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能再靠近这个男人,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心再一次沦陷,哪怕其实这些年来,这颗心它从来也没有得到所谓的自由过。
“对不起……周寒”我说,声音清浅。“误会你抢走了儿子,误会你假装受伤欺骗我是我不对。”我曾是多么了解这个男人,怎么会认为像周寒这样的男人,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玩弄这样的手段呢。
周寒听见我的道歉,再度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认真的看向了我,眼睛里好似有千言万语。”对不起?莫小西,这些年,我听了你太多的对不起了,如果你的觉得哪怕有一丁点的对不起我,那么就换一种方式补偿我吧。”男人的话,顿了顿,他说“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就是你补偿我的最好的方法。”
乍一听到周寒的话,我脚下的刹车有些打滑,方向盘转了几圈,用力踩了下去,才勉强让车子恢复了平衡,吱的一声停在了马路边上,梧桐树下。
“周寒,我以为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们……”
“莫小西,你不是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么?你觉得自己亏欠我,亏欠周家的,那么你看看自己做的又是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我,让我平白担心了整整四年,你说你这四年带着儿子过的不容易,那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过的好了?!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却不告诉我,反而任由孩子喊我叔叔,甚至,爷爷现在躺在病床上,老人家时日不多,你却隐瞒着他曾孙子的存在,这就是你所说的亏欠?莫小西,如你所说,你欠了我周家的,那么就补偿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和孩子,你和莫爸抢走了我的父母和亲情,那么就用你和孩子来赔我。”
周寒的话,好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身上,心里。他说的对,即便我一次又一次的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欠你太多,周老爷子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我却什么也没有为这个男人做,甚至,加深了他的痛,他的难受。
蹙上不窗。“怎么,这么难做决定?也是……莫小西,我给你时间考虑,我等了四年了,只要你没有嫁给别人,我都会一直等下去。只是……莫北北,不论你的决定是怎样,我都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周寒再度闭上眼睛前如是说着,显然我迟疑、茫然的神情再一次的伤害了他。
可他所说的补偿,却哪里是逃离了四年的我轻易可以许诺下的。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希望我在他身边一辈子,我却无法轻易跨过那道坎,走向他。vewr。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齐浩然的家里,我是头一次来,果然和齐浩然自己说的一样,距离我家并不远。周寒在我的搀扶下走下车来,对于他没有拒绝我的帮忙,我心底还是微微诧异的。后来,他在某一天忽然说起莫北北丢了闹乌龙那一天时,那厮一本正经一副坦然的模样说道“既然你主动来搀扶我,我又何必拒绝,再者说了,要去见的是你的初恋男友,还是离了婚再次追你的角色,我必须防一防的。”
齐浩然来应门,对于周寒的出现,还是有些诧异。想当年,他二人并没有碰过面,想来齐浩然能认识周寒也是通过那些电视报道和杂志专访了。
莫北北在我一进门后就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小脸说不出有多谄媚和讨好。“莫小西,前面齐叔叔烤了布丁给我和琪琪吃,他烤的可好吃了。莫小西,你怎么了,你抱痛北北了!”
小家伙不客气的拆台,让我有些羞赧,我渐渐放松了因为担心后怕而抱紧的手,在他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