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犀把眼泪一抹,红着眼睛嚷,“既然后悔,就想法子补救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二姐掉在火坑里不闻不问?你们还当不当她是咱家的女儿?”
“自然是当的。可是,可是……”林氏哭得抽抽答答,抬头接话,“眼下她已经是唐家的人了,咱们再怎么也不好管他家要人吧?”
“怎么不行?那姓唐的不是喜欢京城,想当官吗?写信让他来京城,咱们家出钱给他读书求官!”
啊?此言一出,林氏和钱文佑皆傻了眼,只有钱湘君会意的接话,“那怎么行?叔叔婶婶那点小钱,怎么够给他折腾的?”
钱灵犀冷笑一声,按着商量好的再接下去,“唐家都穷得要用媳妇嫁妆了,让他们继续留在当地,迟早把二姐的嫁妆败光。还不如在此之前,让他们上京,给那姓唐的谋个官职,只怕二姐的那些嫁妆还能保得住。再说,咱们一家人离得近了,总能帮忙盯着点,二姐有了底气,也能少受些窝囊气。”
钱湘君似作沉吟,“灵犀这主意,倒也有几分道理。叔叔婶婶,你们瞧,房亮也是举人,他都能谋个一官半职,怎么就不能给唐家妹夫谋一个?眼下且先不说去求国公爷,便是堂伯身上也是有官职傍身的,就算一时没那么快谋到象样的,但弄个师爷幕僚去历练历练,不也挺好么?”
这话说得钱文佑和林氏面面相觑,心思都有些活动了。
钱湘君再接再厉,“你们想啊,唐家妹夫既在京城花了心肠,回到家乡岂肯老老实实的读书?必然是个不肯安分的,若是如此,真还不如索性把他拘到身边来,有咱们娘家的人管着,他对凤儿妹妹也不敢那么放肆。反而是把他们放在家里,天高皇帝远的,不知凤儿妹妹怎么受欺负呢!”
林氏不觉拭了泪,“可是,他万一要是不肯来怎么办?”
“不可能。”钱湘君笑着摇摇头,“读书人哪有不想做官的?十年寒窗为的可不仅是金榜题名的那一刻,而是后头的加官进爵,富贵荣华。否则,谁愿意白吃这份辛苦?要不他当日也不会来信王府找我了。你们放心,只要去信,我敢担保,他必是一召即到,只是到时是把他们放在京城还是荣阳却得好生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不行就跟我去九原。”钱灵犀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时嚷嚷出来,“横竖那里正是好赚钱的时候,就是当不了官,给他家找个营生,就凭二姐那心眼子,还怕赚不到钱?就是干回咱家的老本行,酿酒也行啊。到时二姐成了他家的摇钱树,又有咱们一家子帮衬,谁还敢怠慢?”
“灵犀这话说得有理,不过咱们去信时却不能这么写,还得是说当官之事。”钱湘君笑着把钱灵犀一推,“要不这信就由你来写吧,你这丫头鬼主意多,现在又占着堂伯义女的身份,你写的信,他们必信。就是最后事情不成,也是我们孝儿家的事情,不会让叔叔婶婶折了面子。”
“要我给他写信?我才不干!我要去信,非得骂上几句不可!”
钱灵犀故意做出气愤难平的样子,却让钱文佑和林氏更加深信不疑了,反过来软语相劝,“好灵丫,就为了你姐,写吧。”
劝了好一时,钱灵犀勉强同意了,和钱湘君暗自对个眼神,都松了口气。不过这还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