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厮杀,从日出一直持续到了日上中天,厮杀声已经微弱,但这不等于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反倒是更见残酷。
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在呐喊,所有的人都只是咬着牙,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机械的砍杀着眼前的敌人,有的时候,都已经机械的分不清敌我,只要在自己面前拿着刀枪的,只要在自己的视线里,下意识里认为对自己有危险,那么就本能的刀枪相见。
这混乱的战场,其实也根本让你来不及分清敌我,因为只要你在瞬间的辨认的时候,自己的生命就几乎无安全。
三千李自成陕西滚打出来的老兄弟再是强悍,但他们面对是是无数日夜不停训练的吕世的骑兵,强悍在如机器般精确是战阵里,渐渐的露出不敌,最后,慢慢的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
该我们了。”李自成看到自己最倚重的最后一个战将淹没在吕世小贼火红的战阵里之后,转回头,对着紧随身后的高夫人轻轻的道。
高夫人没有半点犹豫恐惧,慢慢的抽出他腰间的秀剑,对李自成,自己的丈夫坚定的点点头。
李自成转过头,抽出花马剑高高举起,对着身后仅仅剩下的一千亲兵,这里当然包括了双喜,张鼎的孩儿兵,还有老营里,高夫人身边如慧剑等女兵,大声喊道:“我们的父老兄弟已经冲过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我们,我们能不能投降?”
所有的人一起高举起手中的各种兵器,一起声嘶力竭的大吼:“不降,不降。”
“好,这才是我在陕西带出来的兄弟,这才是我李自成的兵。”李自成自豪的大声赞叹,然后将花马剑一挥,跃马而出,“跟着我,杀——”就如一道闪电冲进已经被先前兄弟冲破的吕世的战阵。
这是李自成最后的本钱,但这也是李自成最后的精锐,虽然,那里有接近一半的孩子妇女,但这的确是李自成最后的追随者,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看着慢慢淹没在自己大阵里的李自成的三千部伍,吕世心疼的无以复加。因为,这三千汉子,带给吕世的损失是巨大的,是不可挽回的。
骑兵在别的杆子里,那是拿起刀枪,有一匹战马,再有就是能在马背上不掉下来,便是一个骑兵,而真正的骑兵,却是百战之后,余生的幸运者,所以,他们的骑兵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吕世的骑兵却不然,不但给与了精良的装备,更有精挑细选的好战士,尤其那战马的给养,骑兵的供应,更是消耗无数,一个骑兵的经费简直就是步兵的十倍。那是根据地用无数银钱堆积起来的宝贝。
牺牲一个都要吕世和过天星心疼,现在,就这一段战斗下来,便是接近三千的损失,怎么不让吕世心疼?尤其是,这些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本钱,吕世还要在未来有大用。
“闯王,大局已定,损失些兄弟,却换来未来根据地无后患之忧,划得来。”随军书记看出了吕世闯王的不忍,小心的规劝道:“更何况,没有经过战火厮杀的战士,其实不算一个真正的猛士,那些万人敌,都是在血火里滚打出来的。”看看吕世的脸色,再遥望下厮杀成一团的战场,看着自己的兄弟一层层按部就班的不断前仆后继的掩杀过不由得高亢起来:“只要这一站之后,我们的骑兵,便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士,每个人都将是万人敌。”
吕世无语,看着厮杀的如火如荼的战场,自己心中知道,这次下来,自己的骑兵就真的是伤筋动骨了,虽然他的结果是,让自己真正拥有了一群敢战的万人敌。
这时候,吕世看到,在原本战阵外,与自己一样冷眼观阵的李自成的黑色大纛突然前进,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杀进了自己的军阵。
而在那黑色大纛面前,原本自己井井有条的骑兵横队,就如白雪遇见朝阳,烈火遇见洪水,一层层的消融,一层层的熄灭。
难道李自成最后的战力竟然如此骇人?难道自己的兄弟就真的不能阻挡住李自成的突围?
“去问问大郎,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兄弟的战斗力,就真的如此不堪?”吕世大急,顿脚怒吼,真要是这样,李自成转眼就会冲出战阵。
而只要李自成逃出生天,那样的后果是自己绝对可以遇见的,那就是根据地的噩梦,那就是汉家家园的噩梦。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走李自成。”吕世大急之下,抽出腰间的精钢宝剑,一提战马就要亲自上阵。
这时候,身边的那为书记一把拉住吕世的战马,焦急的大声劝谏道:“闯王不可,现在不是兄弟们不进力,而是不能出力。”
“为什么?”吕世急切的问道。
“闯王请看战阵。”那书记一手拉着吕世的战马,一手指向战阵中央。
吕世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冷气。
就在战阵之上,那杂色的人流,在一杆黑色的大纛指引下,已经深深的陷入阵中,但是,细细一看,那战阵上却没有厮杀呐喊,而是,自己的兄弟再随着那杂色的一团忽前忽后,只是围困却无厮杀。
再细看去,却是恍然,当时更加无奈。
因为,在那团杂色集团的外围,是一圈年轻的女子兵,在她们的身后,是一层孩子,然后才是几十辆大车组成的李自成的核心。
“可恶,真的可恶。”吕世再次感觉到了李自成的奸诈与无耻。这次,他再次利用了自己兄弟不对妇孺下手,不对孩子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