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存孟阻止了那些年轻气盛的小将军出城一战的冲动,但在一个结果出来之前,大家差点在城头争论的打了起来,当时,张守备的兄弟和张副守备的兄弟都抽出了刀子,要不是刘国骁县尊在场,端出了文官的架子,后果还真不可设想,即便这样,双方还是剑拔弩张的对峙半天。
最后,在贼人城外大营一阵鼓响之后,原本打的热火朝天的贼人,竟然一起住手,原本打生打死,不死不休的打斗没有了,转眼间他们就又好的跟亲兄弟一般,然后唱着歌子,整齐有序的各司其职了。
当时,看到这个结果,全城上下一个个在目瞪口呆的同时,还有一阵阵后怕,同时也真正的佩服起了不沾泥那老家伙的远见卓识,诱敌,绝对的诱敌,得亏自己没有上当。
今天大家再次检阅了闯贼的军容晨跑,然后就进入了大家最想看到的节目,贼人打架。
现在,大家已经看出了门道,每次打架结束,就有一个白袍的年轻文士,给胜利者发一面小旗,当然,如果这队明天输了,对不起,小旗还要灰溜溜的拿回去交给那个白袍文士。
“准备下注,准备下注啦。”一个将佐对周边一群同僚大声的吆喝起来,于是,那些将佐就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自己的怀里拿出或多或少的银钱,报上在这里看去的贼人的哪个队,压下自己的赌注。
这才是诸位将佐一大早,放弃温暖的被窝,来到城头的最终目的,赌钱。
“我赌左手起第三个队胜利。我压七百文。”一个昨天输红了眼的百户狠狠的将一包铜钱丢在庄家面前,“***,老婆本就放在这了,赢了,我就翻本有余,是时候我一次娶俩。”
两千文,绝对能在流民里,买上两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如果围城再久些,那些流民耗尽了所有的吃食,三五个也是可能的。
“我赌这队输,我就三百文。”还真有不怕输钱的,那队已经输了三天了。
“那你赌个屁啊,滚远点。”庄家和那个赌徒一起怒骂道。
“我是没钱了,但是,我还有个女儿,我把她压上。”那小子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围观的人群一静,突然爆发出轰然的大笑。
庄家笑的都是涕泪横流,指着那压下女儿的家伙,好半天才喘过气来道:“还女儿?就你家那个肥猪?你是不是因为嫁不出去,才想起了这个歪法子?”
他的女儿大家都知道,痴肥的可以,都已经吓跑了好几个媒婆,这小子是真养活不起,准备用这个办法输出去啊。
“胖点怎么啦?晚上灯一吹,还不是一样用?”那小子涨红着老脸辩解着:“胖还好生养呢,明年,保证你抱上大小子,我保证能当姥爷。”
开注的大手一挥:“好生养?算了吧,说不定围城一久,我就干脆杀了吃肉,也是,那家伙怎么的都比别的人多吃几天。”闯贼就在外面实实在在的摆着,那样的强军,大家每天都在加深印象,而每天看一边,对胜利的信心就消失一分,现在,近乎绝望了。
一面是志在必得,一面是绝不放弃,围城,已经成为定局,原先城里的物资可以供应城内半月之需,紧点,可以坚持一月,但是,闯贼一来,一些流民就拖家带口的涌进了城中,这加速了物资的消耗,更有那自认为平时作孽太多的豪强地主,更是带着上上下下几十上百口子进来,能带的全部是金银,根本就没有吃食,这一下更加重的城内物资的供应紧张,就这短短五天里,城内的粮行柴店就都挂出了售罄的牌子。
售罄?还不是想囤积居奇?倒是候,看在大家替大官们卖命的份上,不能短缺了吃食,但一家老小可就说不得了,生死只能各有天命,吃人?不是没听过,也不是没见过,大家已经麻木的习惯了。
“随你如何,只是赌还是不赌?”那汉子脸色苍白了一下,但仅仅就是这一下,然后就拍着砖墙大声问道。
下注的闻听,当时大喊一声:“赌。”
赌注刚下,突然在城内校场,传来一阵隆隆的鼓声,大家一愣,都这时候了,也不见城外点兵攻击,怎么还聚将?难道守备大人还想学人家闯贼,来个训练?
这可不是学得来的,闯贼的伙食那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法比的,闯贼的体力,那更是我们这些卫所军兵不能比的,现在,贼人来犯,大家五天一练,七天一操,就已经是极限,现在,大家能丢弃了恐惧上城,已经是这蒲城平时富庶,还能有点钱粮养着,这要是搁在陕北,这些卫所早就一哄而散了。
第二通鼓声再次响起,大家才回过神来,这是玩真的了,于是大家发一声喊,没有守城任务的兄弟一窝蜂似的跑下城去,五十四斩可有一条在的,三鼓不聚,斩立决啊,这时候,砍杀个吧人,绝对是立威的好办法,自己可别当了那敬猴子的鸡。
一阵按部就班的训练结束,闯军兄弟唱着歌,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军营,各安本职,今天,连输三天的第五队,爆出了冷门,竟然夺得了流动红旗,看来第五小队是认真总结,仔细揣摩了对手,同时,兄弟们的配合也更加完美了。
吕世很欣慰,这种打架的训练方式,这才真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当初来到战场,大家根据形势定下了围城打援之策,将大军一分为四,各自堵住一门,于是,漫长枯燥的围城战开始了。
援军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的,一定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