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里闷热不堪,院坝上烈日炎炎,每人手中的破蒲扇,扇出的都是带着汗臭的热风,但这些都没消减半点闯军兄弟们的热情,会议继续进行。每一个报告都会引来兄弟们的一阵阵自豪的欢呼。
耿奎抹了把脑袋上如江河直下的汗水继续汇报道:“弓箭兵,正式在编的依旧是两千长弓手,其余的,接受广武兄弟建议,已经在民兵里广为训练,只要战事一开,便可立刻征召五千以上。”
此言一出,让所有的兄弟,包括新来的赵梓都先是深吸一口凉气,然后就是一阵欢呼,七千长弓手,一次齐射,那将是什么样的场面?箭如飞蝗?简直不对,叫遮天蔽日才更准确,在这无敌的箭阵面前,大家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敌人能与争锋。
耿奎话声一落,曹猛破天荒的站起来抢着发言道:“闯王,现在,各地守备军已经达到两万,他们都是严格按照您的练军之法训练,只是相对于闯军来说,训练的强度和时间相对短些,因为,他们毕竟还要耕作自己的那份田地,还要守卫各地。”吕世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说到这里,曹猛将身子挺直了不少,口气坚定的道:“但是,他们绝对达到了当初我们卧牛山兄弟的水平,只要一声令下,装备上我们战兵的武器,就是合格的战兵,虽然与我们现在的老八队不能比,但面对官军乡勇,以一当十绝对不在话下。”
吕世坚信这样的保证,因为,曹猛,绝对不会拿军国大事胡吹大气。
“郑营长,我军储备如何?”吕世对坐在三叔身边一言不发的工匠营郑铁匠,表示出足够的尊重。
由于有吕世亲侄子二郎,加入工匠营的代表作用,技术人员,也就是原先的工匠,得到了全根据地真正的尊重,地位也绝对的提高,郑头领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工匠营以他为代表的兄弟,都拿出全部伸手来,为这基业日夜奋战。
被闯王一问,马上站起施礼道:“回闯王话,由于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现在一切都已经充足,长弓箭矢已经储备了五十万支,炸药包五百,虎尊炮每月可有二十门出厂,只是由于调二郎去了宜川渡口,骑兵配备的连环弩箭的产量不佳,只能装备现有的兄弟,而钢铁产量更达到了每年八百万斤,藤甲马刀更一次装备五万大军。”言简意赅,这很符合一个技术人员的性格。
“这已经很好了,是非常好了。”吕世肯定了赵营长的成绩,然后对三叔拱手道:“干爹,财政上面如何?”
“我老啦,记性不好。”三叔先拿出老架子来,撸着胡子笑着道,但那笑里绝对是胸有成竹。“账本就在你面前,但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的银钱几乎就是只进不出,只要不败家,我任由你们折腾。”
这就够了,这种自信是在不断扩建中的银库,这个事实基础上才有的。
“四老辛苦,不知道今年我们的年景如何?秋粮和地租收入又会是什么样的评估?”
四老互相看了看,然后公推长者站起,想了又想之后,对吕世施礼谨慎道:“回闯王话,今年托闯王洪福,四年来破天荒的在六月下了一场透雨,而六月正是我们土豆入库,第二茬秋粮播种的时候,原先,风车不能灌溉,我们只能撂荒的山地,这下我们全部播种上了,而且长势相当的好。”
话说到这里,满眼的憧憬与兴奋。农民,这是现在中国最广大的基础,无论是士绅显宦,还是富可敌国的商贾,都以拥有土地多寡计算财富,而对于小民,土地更是他们的命,他们的根,一个好的收成,是每一个农民最渴望的,现在,不但先有了一次吓人的土豆收入,看看一场好雨之后,那疯长的秋粮,哪个不是激动万分?
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这位老者再次道:“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形,我们老哥几个四处走了走,再与洛川李先生碰了下头,合计了一下,扣除其他新附县份,单单我们葫芦峪老营,还有富县甘泉洛川,我们就可以收上地租百万石不止,绝对够大军一年的嚼过。”
一阵兴奋的嗡嗡声立刻充满了窑洞院坝。
粮食,这才是最让人心中有底的东西,金银财宝,在这个乱世,只能排在其后,一年有百万石的粮食储备,那这些兄弟还惧怕谁来?
郑浩这时候站出来,撸着胡子信心满满的道:“闯王,我直罗沟要塞,保证自给自足,绝对不会从老营库存里动半分粮食。”
直罗沟,经过郑浩大半年的苦心经营,现在在防御上已经如铁桶相仿,在粮食生产上,更是不遗余力,秋后,自给自足已经绝无问题。
赵梓也加入进来,笑着对吕世道:“小先生,宜川你就不要担心,有了当初根据地的接济,大家度到秋收绝无问题,我等再拿渡口的一部分收入,按照你的提议,召集商人运粮边塞,不再需要征收百姓手中的秋粮,那么,自给自足虽然拮据,但也不过是苦了一点。”看看大家不忍的神色,赵梓挺直了身子大声道:“这已经与往年天壤之别,我坚信,我宜川,只要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年,绝对是诸县首富。”
李先生欠欠身,面带羞愧给吕世施礼道:“对不起闯王,南面新附四县,除了最早加入的黄龙外,即便是秋收,也不会有多少产出,还要老营供应补贴一些。”
顾丰也欠身施礼,小声的接口道:“李政务官说的是,我等几县受闯王恩泽晚,因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