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以为大闯王会和小闯王合兵一处,却没想到大闯王却是想着吞并人家,现在,好了,只要投降,那就能得到分田待遇。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天下大旱产出不多,但能得到四亩生死田,那就是自己祖祖辈辈的梦想。更何况,大家早就知道,那个闯王吕世是个菩萨心肠,说到做到,要不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丫头,七进七出百万官军大阵营救。
既然这样,那还说什么?投降,绝对不犹豫,只要投降了,那就有地了,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于是,在一声声呐喊声中,在枪阵没到的时候,一片片的高迎祥的杆子抱头投降,往北奔逃的就只剩下高迎祥一万不到原先的马匪亲信。
当吕世骑着战马,淌过那被二百炸药包轰击过的死亡一线的时候,感觉就是后世巨炮的效果,鲜血与残肢铺满一地,但吕世不再呕吐与伤心,看惯了战场的残酷,看过的血腥与尸山血海,这一点,再不能激起他什么,只是感觉到可惜,万分的可惜。
然后在这段残肢断臂之后,便是一层层后背向着南方的尸体,这才是最让人悲哀与可惜的,那都是在逃跑的时候,自己自相践踏出现的场景,因为,到现在,自己带领的枪阵兄弟的扎枪之上,还没有一个有鲜血。
等走过满地尸体与鞋子刀枪棍棒的战场,看到的是,无边无际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百姓,是的,是百姓,那些根本就不是战士,而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上有白发苍苍,下有儿童少年的百姓。
每一个见到骑在马上的吕世,都满含希望的扭着脸看他,那原本死灰一样的眼神里,满是希望与期盼。
正在吕世巡视战场的时候,一个跪在地上的老汉抱着头歪着脑袋,突然问吕世:“闯王,你真的答应我们一人四亩田地,耕作到死吗?”
吕世勒住战马,低头看去,一个老汉,一个老女人,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紧紧的夹着一个孩子,看年纪,这是爷孙三人,吕世甩蹬离鞍跳下战马,赵兴脸色大变,立刻吆喝吕世身边的兄弟:“快快保护闯王。”
一群兄弟立刻挥刀上前,将吕世紧紧围在中间,更有几个壮汉拿着马刀上前一步,将那一家三口推倒在地,将马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换来的是一阵阵孩子的惊叫哭喊。
一个书生,一个被所有人依仗的闯王,怎么敢让他以身犯险?尤其是在这遍地降卒的地方?
吕世推开紧张的兄弟,上前扶起那个老人,搀起地上满身是土的孩子,肯定的对他们道:“你说的对,每个投降,不。”吕世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每一个投奔我们根据地的父老,都会得到四亩田地,并且,只要我们根据地在一天,就每年按照上好田地,仅仅缴纳一百斤麦子,如果年景不好还会减免。”
这个消息,完全可以抵消吕世身边兄弟亮出的雪亮马刀和扎枪,土地,轻徭薄赋,那比生命都重要。
“不过。”吕世突然话峰一转。
这让每个人都心中一凉。
“不过,我们现在给大家的只能是荒地,大家要拿出把力气开垦才好。”
几乎所有的俘虏一起不顾危险的站起欢呼。
荒地也是地,那也是自己的地,大家别的没有了,就剩下这身笨力气,只要有力气,不要几日,那些荒地就会被开垦出来,还有一茬夏粮,那自己一冬的嚼过就全有了。
站在一眼看不到头的人群里,吕世再次大声喊道:“不但给你们四亩地,按照我们根据地政府的决定,今年,还不收你们任何地租。”
沸腾了,几万人忘记了那个白袍书生是他们的敌人,而全部认为那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在阵阵欢呼声中,那些还有一点点反抗心思的,这下子,就真真切切的放弃了反抗。
正在吕世不断给那些站起来的百姓解释根据地政策的时候,过天星打马奔来,就在马上大声对吕世喊道:“先生,那狗东西高迎祥跑了,我们下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