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自己知道又能如何?上报吧,那就是拿自己的前程开心,虽然现在的处境也是不好,但还真是舍不得这身官袍,那就睁眼闭眼吧,只要现在有银子铜钱的税金可拿就知足了,哪里还管那以后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朝廷大佬巡抚都司的事情。
有时候在两人独坐的时候,还暗暗的盼望着闯贼能多散些银钱出来,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日正患得患失间,有师爷来报,有山西天启年进士李先生,名文忠。字宏远的李老爷求见。
县尊大人一愣,这兵荒马乱的,一个进士大老远的怎么到了这里?但既然是进士老爷来了,当然就得见见,当下吩咐师爷去请。
县尊大人翻来扶起的看着来人的拜帖名刺,来人的拜帖名刺上写着李文忠,字宏远,山西临汾人士,天启四年进士及第,还有些其他的名头,最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山西教谕大印。
县尊无奈的笑笑,说不得这一定是个游学到此,没了盘缠的士子来打秋风的,但是大明三百年,最看重的就是这些士子,更何况到了大明后期那些寒门是得不到进士及第的,得了进士必定要么大富大贵要么就是官宦世家,这样的背景下却是慢待不得,虚与应付下吧,今天头午还是得了不少的城门税金,拿些与他便是。正盘算间就见师爷恭敬的带进一个踱着方步的衣衫华贵的士子,那份傲慢雍容的神情就透漏着出身的不比寻常。县尊一见马上起身拱手道;“不知道李先生大驾光临小衙,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李文忠见一身官服的县尊亲自站起迎候,也收了傲慢之态,笑着拱手还礼道;“县尊老父母,后学末进李文忠李宏远参见县尊老父母。”说罢深深拜下,县尊大人忙上前拖住李文忠的双臂,笑道,“都是圣人门徒,那里来的这些虚礼?快快请上坐。”在那个时代身有功名的是见官不拜有罪不刑,得到朝廷优容的,所以李文忠也就顺势起身,宾主客套一番按照规矩寻了座位坐了,有小厮端上茶水,宾主互相谦让着浅尝即止,放下茶碗那李先生先拱手报了自己出身家室,这是官场应有之意,然后就是翻箱倒柜的寻了渊源,竟然寻出那李文忠的父亲和这县尊是某年的同年,而且拜在同一老师坐下,那就是同窗,当然了一个在江南一个在陕西有点八竿子打不到罢了,但这不能耽误他们的亲近,这也是官场上的必须,各地官员士子互相攀上同年世交,以后就可以在官场上互相照应看顾,一旦有人飞黄腾达就可以攀上交情鸡犬升天。这样说来李文忠还要喊县尊一声世伯呢,李文忠当然不会放弃这样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嘴上是一套一套的高帽放下,然后县尊大人又开始吹捧了些李文忠的学识才华,在在故纸堆中寻些圣人教诲切磋一番,再后来就是再次吹捧对方圣人文章之优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