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旭哥儿哄了睡下,柳儿就通报一声进了屋。
“嘘,别吵着他。”傅清儿起身,生怕吵着旭哥儿,随着柳儿出了房间,入了厅堂。“说罢,有什么事?”傅清儿边问边坐下,柳儿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生怕惹了傅清儿不高兴。傅清儿察觉到柳儿的不寻常,遂轻咳一声,提醒她。
“大奶奶,萋萋姐儿求见大奶奶。”萋萋?谁啊?竟能惹得一向谨慎规矩的柳儿也有所忌讳。许是一直观察着傅清儿,待傅清儿脸上的疑惑一起,她便立刻解释道。原来这个萋萋原是大夫身边的丫鬟,因着长得俊俏,身段又好,继而到了年纪便引得那些管家娘子纷纷上门说亲。然而这个萋萋也是个心高的主,只想着要攀上哪个主子做那令丫头羡慕的姨娘。于是,大夫的示意下,某夜里萋萋顺利的爬山了程晋尧的床,再而就被大夫送来服侍程晋尧了。那年,程晋尧才十五岁。
傅清儿冷哼一声,原就做好准备应付程晋尧的那些个妾室,却没想到原来妾室没有,通房丫头倒是来了一个。虽说着心里早就有谱,如今真的赶上了一个,却又觉得闷得慌。傅清儿吩咐柳儿唤萋萋进来,自己定了定神,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都丢去一边。
正端了案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凉茶。柳儿身后跟着的身影便完全呈现傅清儿面前,“奴婢萋萋给大奶奶问安。”嗯,声音如那黄莺出谷,娓娓动听,再配上这窈窕的身段,果然是个有本钱的。
“抬起头开。”傅清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萋萋,萋萋虽是低眉顺目,却也用余光注视着傅清儿。闻言,萋萋顺从的抬起头来,二四目相对。傅清儿点头,虽说是长得不错,只是瞧着年纪似乎也有些大了,看着像有二十多岁了吧。想着傅清儿便问了出口,萋萋却是身子一震,连着一旁候着的柳儿也有些惊讶。萋萋年纪这般大了却还没有个明确的身份,这府里已经是个无处不知的笑话了,但也没敢把这话题往那台面上搁,如今被大奶奶提起,果然是一针见血不留痕啊,高,实是高。其实大家都误会傅清儿了,她原就没想到这一层上去,只不过声由心出,便随口问了出来罢了。等了一会儿没见萋萋开口,傅清儿有些不悦,问个话又不是要她的命,竟然还摆起架子来了,她哪里知道是家羞于启齿啊。
柳儿是个有眼力见的的,瞧着大奶奶似乎有些不舒坦,立刻提高了音训斥道:“大奶奶问话呢,怎的不回答,这般模样是不把大奶奶放眼里么?”好样的,傅清儿心里为柳儿喝彩。柳儿的话一出,尽管萋萋心里再委屈,也不敢再没规矩了,毕竟上头坐着的是大奶奶,是她的正经主子。她若是不回答,便是没了大奶奶的面子,到时候大奶奶要拿自己的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回大奶奶,奴婢今年二十有二。”傅清儿了然,二十有二,比自己还一些,这府上也算的上是一个老姑娘了。程晋尧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伺候了这么多年的通房,要么抬成妾,要么送去婚配,倒不知道他这般是有何打算。
傅清儿之前便问过了柳儿,知晓这个萋萋虽是程晋尧的通房,却是没有让她身边伺候起居,这些事一直都是程晋尧身边的大丫鬟挽月做,而萋萋也只是被程晋尧安排住丫鬟房,只不过自己一个睡一间罢了,其他丫鬟都是几挤一间房睡的。这般看来,这个萋萋也没有受多大重视,多半也是不讨程晋尧喜欢的吧。想到一回来,就得给程晋尧收拾这个烂摊子,傅清儿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却道原来这个萋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也是带着一丝试探而来。原来她嫌自己住的地方太过偏僻,而且很是潮湿,前几日下雨更是难受,想请傅清儿把她分派到舒适一点的地方去。按理说她一个没有身份的丫鬟,是没有权利随心更换住所的,然而因着程晋尧的身份,却又不能太过亏待了她。好一个聪明的丫头,这般提要求,如若她答应,想来有一就会有二,她便越发的拿大有恃无恐。如若傅清儿不答应的话,落长辈眼里便是傅清儿拿大奶奶的架势,不能容,欺负萋萋这个通房丫头,落下眼里更加是没能落个好名声。
傅清儿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无多余的表情,只一味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柳儿早就得了程晋尧的命令,务必好好伺候大奶奶,但凡有什么事情便去寻了她哥哥给大爷通报。柳儿对于萋萋的到来很是提防,原就不喜萋萋那狐媚样,不是主子却偏爱摆那些个谱,原来萋萋大夫屋里做事的时候,就常常给柳儿等姐妹使绊子。对于她不要脸爬上大爷床的行为,更是深深的唾弃不已,越发的心里鄙夷她。
萋萋低着头有些不安,思忖着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些鲁莽,傅清儿把玩着手里端着的杯盏,察觉到萋萋的目光时不时的落自己身上,随即轻笑出声。大家正疑惑之时,傅清儿便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依着大爷的关系,原也不能亏待了姑娘,只不若——才刚回来,两眼一抹黑,就眼巴巴的求过来这又是为何呢。莫不是不的这些日子,姑娘的衣食住行都是无管着的,为何不去向大夫开口,记得这家里可一直是大夫当家的啊。难不成是大夫管不到姑娘头上来,这等小事却要等到回来才处理,所以欺到头上来了不成?”傅清儿的目光一凌,直直的朝萋萋射过去,萋萋听完心下一咯噔,这话一出,怎么答也不好,既得罪了大夫,又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