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花离笙?
看来这花离笙不愧是六国第一名士,在南楚倒真是出名得很,想要注意不到都是难的。想到那日他离去时问她喜欢云行歌不,她说喜欢,那时,他的表情说不出来的阴郁,虽然他没再说什么,但每每想起来时,心里总是莫名堵得慌,想了想,她没了观赏这阁楼的兴致转身向原路折回,只盼望到那日,与他不要相见吧。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是哪里来的……”之前说话的两位女子看到了一身青色衣裳的宁芷不禁好奇,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在下宁易见过二位姑娘。”
宁芷避开了她的问题,却也不失礼数地应诺了。只是那姑娘不高兴了,他这分明等于没说,于是她厉声道:“你是谁?我怎么不曾在府上见过你?”
宁芷见躲不过去,只得道:“在下是平公子找来的,是关于接待东庆国使臣一事被请来府上小住几日的,过些日子就会离开。”
“哦,原来是那个平日里就知道胡闹的七哥啊,这事我看大夫人就不应该交给他去办,他一天会什么?无非就是吟诗作对,逛逛罢了,哪里懂得这些。”
一旁的姑娘用手推了推她,冲她摇了摇头,然后含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向宁芷:“我这位妹妹就爱说笑,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我乃原物君府上的谋士。至于哪里?之前不过是一名散客罢了。不谈也罢。”
“哼,七哥也真是的,又跟原物君鬼混在一起,那个靠着爬楚王裤腰带的男人想想就让人不齿,他也真是的,不知道我们司马家跟花家交好啊,还整日往燕家那跑什么跑。”小丫头一双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但说出的话却是刻薄的很。宁芷不禁对她有几分反感,但也没说出什么,只是举起手,拱了拱,作揖告退了。只是才走几步就被其中一名女子拦身叫住。
“公子请留步。”
宁芷转过身,不知她叫她留步所谓何事。
“不知公子平日里都用什么洗脸?可是有什么保养秘技,为何这肌肤如此细腻,就连我一向自允皮肤尚且不错的人都自叹弗如,跟公子比起来,倒真是差得远了。”
“姑娘真是说笑了,姑娘肤若凝脂,岂是我一个大丈夫所能及得上的。”说完便不做丝毫停顿一般走回了那间偏房,回房后,宁芷不禁深深思索起来,她这张脸因为涂抹了遮容粉,在东庆时平日里又低调惯了,还从未有人在她的姿容上说过些什么,却不想来到南楚这片大地上扮成男子后,反而经常被提及,想着想着,她走到铜镜前,细细打量起自己。
白皙的肌肤,红艳艳的嘴唇。柳眉弯弯,看着既婉约又妖娆。真是矛盾的词语呵,但偏生就在宁芷身上这般恰当。
她这张脸在女子中,看着也只是秀气而已,却不想扮成男子后却多了一分说不出的魅惑,对,就是魅惑,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这韵味或许来自她本是女儿身的娇柔,也或许来自她骨子中的傲气,再混合上此时扮成男子所需要的英武之气和俊秀,整个人说不出的洒脱飘逸,倒也难怪这般多人在她的姿容上做评点。
宁芷就这样在司马家待了三日,第四天清晨,天才蒙蒙亮,司马平就推门走了进来。
宁芷当时正坐在床榻上吞纳吐息,被陡然传来的开门声一惊,她脸带着怒意,这人进门怎么也不知道敲门,真是好生没礼数,但想归想,她表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离东庆使臣团来没有几日了,你可想出什么办法没?”
宁芷不语。
“怎么你不是说你有本事让原物君的威望超过花离笙吗,既然这儿你都能办到,这点小事你竟然想不出来?”司马平的语气很是不快,里里外外明显透着怒意了。若是芷再不想出个办法来,恐怕他可就要不管她是不是原物君的谋士了,那手中的拳头似要挥过来了,看来这霸王平日里没少欺负人。
“有,自然是有的,不知公子急什么?”
“谁说我急了,我一点都不急。”司马平被她带着一丝嘲弄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遂大声道,只是这无疑是欲盖弥彰。
“既然不急,那还催在下干什么呢,在下若是有什么好的意见,自是会禀告公子的。”
“不管我急不急,你今儿都得给我説。”司马平彻底恼了,大声吼道。
“其实公子真的莫须过于忧虑,曲卿臣并不是在意这些之人,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待,不论是按照东庆的礼仪,还是按照南楚的风俗,只要是显出足够的诚意和尊重便可。”宁芷正色道。
“呵,瞧着你这语气,好似跟那赫赫有名的东庆战神,四大公子之一的曲卿臣很熟似的,我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做了,结果他发起怒来,本公子我不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主意我是给了,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公子的事了,宁易不过区区一个布衣寒族,自是不比这世家大户的司马公子见多识广了。”宁芷不动声色地把他抬的高高的。让他既无法说什么反驳,却又心头不快。最后他哼了一声,甩袖子而去。
宁芷在这司马家府邸待着也着实无聊,反正无人关注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她决定今日出去见见那罗胖子,于是她出了司马府,走到繁华的街市时,状似无意地吹起了手中的笛子,那笛音曼妙轻盈,不多时,便穿过层层人群,传到了正在吃猪头肉的罗胖子耳中。